叔孙恭道:“大丈夫敢作敢当。当初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本来也欠琉璃一个道歉。”
崔浩便道:“你对阿璃的歉意已经在伐柔然护高公的时候还了。以后不必介怀了。出来时久,你该进去了。”
叔孙恭被崔浩催,才想起自己已在外面呆了许长时间。于是转身往正堂走。
崔浩自己站在原地,看着院子上空飘洒的落雪,望了一会儿,才转身也往正堂回。才一转身,便见阿原站在自己身后。
关切地问了一声:“婶婶为何在这里受冻?”
阿原似笑非笑地看着崔浩,说道:“你小小年纪,心里是如何装得下那许多事情不给我们知道的?”
崔浩一听,便知道阿原定是听到自己和叔孙恭的对话,急忙施礼说道:“并非有意瞒着婶婶,只是想着有些事情纵使知道也不能追究,便不如不知道。”
阿原便站到崔浩身旁,看着天上洋洋洒洒的落雪,说道:“阿璃年前在宫宴上一语不慎,如今被人传开,恶意相诋,你已经知道了吧?”
崔浩说道:“的确有些耳闻,因此过来看看阿璃可还好,有没有受影响。”
阿原说道:“你也知道,阿璃向来是个心大的。然而心大不等于放任。依你看,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崔浩说道:“既然有人恶意相传,不是想坏阿璃的名声,便是冲着叔叔婶婶。不论哪一个,自然不能姑息。若说阿璃得罪过谁,却也不难找,阿璃性情豁达,不至于得罪谁,大抵是心怀妒忌之辈。若说叔叔婶婶得罪过谁,不外是眼红眼热之辈,或者有过结怨之辈,然而因结怨而报复到阿璃身上的,想来品行确乎不怎么样。”
阿原说道:“我想着这件事既然生出来了,自然要好好解决一下。我不只想解决这一次,最好是这一次敲了山,以后便再也不敢有老虎冒出来伤阿璃才好。”
崔浩挑唇一笑:“婶婶说的是。只是这种凭空中伤的事情,真要敲打,叔叔婶婶出面岂不是掉了份?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人愿意当个出头鸟,不妨我们且拉一次弓便是了。”
阿原看了一眼崔浩,说道:“我并不想阿璃养得一张白纸的纯傻性子。有些事情,她也应该辩个是非曲直,知道人情冷暖,懂得人心险恶。天大的事情,你愿意为她顶一顶,我只有感激的份儿,然而些许小事,她也一样要学一学应对才对。”
崔浩立刻恭身说道:“婶婶说的是。阿璃性子是纯白了一些,与人相处,虽然不至于处处提防,然而总要留个心眼,不至于叫人骗了卖了还蒙在鼓里。”
阿原点点头,说道:“你明白便好。我和你叔叔,并不总是能在她身边一切为她做着。再柔弱的女孩子,总要留着自己的脊梁,不能全盘附在别人身上。”
崔浩说道:“婶婶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