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问崔浩:“崔哥哥送我此物,我却无礼可回,如何是好?”
崔浩轻笑道:“你不拿我去告状,便是对我的回礼了。”
琉璃撇撇嘴:“你这明明是在教我欺瞒我阿爹。”
崔浩笑道:“你且只看叔孙恭惹得你阿爹大怒又伤心,便知道我所做的隐瞒有道理了。且当日是谁求我不要将此事说出去的?”
琉璃便赖道:“当日我年纪小,当时的许多细节却不记得了。”
崔浩:“……”
琉璃这边与崔浩笑笑闹闹,崔玦却正在力劝秉淮出仕。
“你如今几为皇上征伐出力,天下已知。诸国都知道你为皇上效力,而你迟迟不应皇上的封赏,时间一长,难保不招皇上猜疑。既然已经走到这般地步,拉弓也无可能收箭,何必还在拖泥带水,迟颖不决?”
秉淮叹道:“兄长所虑,我已心知。然而我若仕,涉朝事只能太深,不能避忌。”
崔玦说道:“我倒觉是你过于多虑。皇上雄心大志,又神威过人,你已经尽知了。天下一统,尚需时日,现在一切初始,你担心得也早了些。”
秉淮只沉吟不语,不肯吐口。
那边宫里,元韬正在寇天师处问话。
征夏大捷归来,元韬对寇天师的信服一日胜似一日。诸事相询,已成习惯。
“天师看过高公爱女琉璃的八字,天师只说是有福有贵之人,敢问天师,琉璃八字贵能至何处,福能泽几方?”
寇天师拈须道:“高家小姐命中福贵绵长,前半段自带波折,后半段安享福贵,她若是好强争胜之人,福可极人臣。她若不争不求,福只及家宅。”
元韬笑道:“她天姿聪慧,心性虽纯,自带城府。依天师看,若是置于后位,又当如何?”
寇天师略作沉吟,说道:“高家小姐命里福贵已定,然而天道无常,命数总有变故。且大魏一朝,必铸金人以成方可立后。因此,我不敢对陛下妄加言说。且我斗胆冒昧,高公有盛才之名,我朝素有外戚避朝一说。我看皇上对高公分外看重,若皇上有意立高氏琉璃为后,恐怕不妥。”
元韬叹了口气,说道:“我自懂事以来,父皇每每叫我修习汉人知人用人治国理朝之道,越是修习,越发现汉人之能,非我族人能及。我欲借助汉人臣民立国兴国,岂能见大才而不用?”
寇天师迟疑一下,心中有话待要说出,然而心中思量一番,终于没有说出口。他能得皇上重用,全靠的是崔玦的一意引荐。如今在宫中天师之位初定,皇上正是要开始宠信他的时候,有些话,还是不好现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