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鲤松了一口气,如果太后真的给她选了个世家小姐当老婆,那谁被选中了,谁就算这辈子倒大霉了。
虽然她自小觉得女子与男子没什么区别,但是婚娶这种关乎一生的问题,她还是不想耽误别人的。
连鲤正要多问两句,忽觉得喉间痒痒,一手顺着脖子摸了摸,突然就咳嗽了起来,一咳就好像停不下来,咳得肺都疼了,这才堪堪停住。
石兰停了手,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关切。
“好像小时候容易伤寒,落水之后,就不容易好了。”
连鲤想起杜太医的话,向石兰解释说道,然后微微一笑,忽然想起司寇准每月送来的清心丸,看来待会儿用完膳回来,还要再多服几颗。
说到司寇准……
也许她该想想看,自己的一辈子,难道就这么呆在宫里,当个假皇帝吗?
如果她和司寇准表明了女儿身,他会接受吗?
且不说司寇准接不接受,首先朝臣就不能接受了吧,毕竟她名义上,是魏国皇帝。
那就需要一个让自己脱身的好法子了……
连鲤并不在意朝权在谁的手上,谁用得好,那便谁拿去用,总比她坐在皇位上忐忑不安的好,母后如果愿意,成为像《惊鸿》上所说的武姓女皇就挺好的。
可是当初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太后就可以这么做了,而最终,太后选择了让连鲤登上皇位,也就表明了,有什么原因,让她的母后选择了不得已的方法?
也许等过几日,王叔回来了,就应该使劲一切办法让他留下。
连鲤暗自回忆道,洪将军说过,王叔计谋过人,也许是处理朝政的好帮手?
让王叔和母后凑成一对怎么样?
想到这,连鲤不由得一愣,眼前一亮,对啊,这是个好办法!
这么多年了,母后孤身一人,王叔也始终未娶,这不就是小说中在大结局能终成眷属的一对吗?!
她一激动,恨不得立马站起来跑到慈济宫去问问太后的意思,水花一溅,倒是不小心弄湿了一旁石兰的衣裳。
连鲤脑袋一凉,讷讷看着她。
石兰却没多大反应,对衣裳上的水渍视而不见,再换了桶水彻底洗好了之后,为连鲤取了旁边架上的纯白羊毛巾展开,要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先裹起来。
十几年了至少,如果母后一直都是那样的性子,石兰又不是会说笑逗乐的主儿,这两人在那清冷的慈济宫,到底是如何度日的?
连鲤看着石兰冷漠的脸色,缓缓出了浴桶,伸直双臂,展开双手,等着石兰替她擦干,忽见面对着的纱帘一掀,一呆头呆脑的小宫女端着木盆进来。
连鲤愣了愣,那小宫女端着热水抬头,看了看裸着的连鲤,先是一愣,随后猛地一哆嗦,满盆的热水便撒了个遍地。
糟了。
连鲤浑身发冷,看着那小宫女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慢慢变为恐惧,她的思绪凝固,就好像那小宫女一样看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根本没办法思考或是说出一句话来。
“女……”
那小宫女尖叫声还在喉间,还未来得及逃跑,一抹凛冽的刀刃便划开了她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连带着还未诉诸世间的秘密一同带入死亡的世界。
连鲤呆呆站着,颤抖着,浑身冰凉的潮水还未消退,溅上脸颊的血滴似乎还是滚烫得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