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为汤药太过于苦涩,明明是昏迷之中的连鲤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喉间的汤药咕噜声更重,好像是溺了水的人在下意识挣扎一样。
“陛下不要矫情了,赶紧喝了,我还要去歇歇呢。你这样睡不醒,指不定哪天奴婢还真能歇歇了……”
岫玉喂药喂得认真,半开着玩笑。没等第一盏汤药被连鲤全数喝下去,便又要伸手去取枕边第二盏的量,刚一伸手,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地打掉,还握不稳的药盏随着力道往外飞出摔碎,乒乓一声,碎成了一地的白瓷渣子,与黑红的汤水混在一起,颜色格外好看。
元香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手还未收回打落岫玉之手的姿势,便用力扯起了岫玉的肩膀胡乱往外一推,抢上前去直接用漏斗的漏管撬开了连鲤的嘴,迅速将她的脑袋往外侧一扳,黑红的汤药立马从连鲤的口中尽数吐了出来。
“你疯了!”被推倒在地的岫玉不知元香此举为何,还以为是针对自己。生气大喊道,“元香姐姐,你做什么!”
“你才是!岫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元香回头,素来安静娴雅的神态全然不见,脸上是又急又气的后怕,看见呕出来的药汤似乎有点少,又急忙扶着连鲤坐了起来,又一手不停地轻拍着连鲤的后背,像是帮她顺着气似的。
“你!”岫玉怒容一现,刚要发火,随即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悲痛的表情道,“元香姐姐,这药是我刚端来的,你何苦如此提防我!”
元香没有理会在扮演无辜的岫玉,轻拍了连鲤背部几下见没有反应,又贴身听见连鲤胸腔间的呼噜声却越大,元香急了,情急之下用力朝着连鲤后背的某个地方用力一锤,力道带动着五官内脏,浑浑噩噩的连鲤下意识顺势用力一咳,从喉咙与气管深处咳呕出一大口泛红的药水。
元香赶忙替连鲤顺着气,待确定先前灌下去的那盏汤药都呕完了,这才扶着又昏睡过去的连鲤躺好,小心地将那些污脏的床巾收拾好,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隐忍着怒气的岫玉,眼中闪过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我提防你?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会说胡话了。”
元香无奈一笑,同为天子近侍,她倒不明白岫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刚刚逃过一劫,此时疲惫之感顿生,摇了摇头,又替连鲤擦拭干净了脸,指尖不经意间在连鲤唇上裂开的小口子上停留了一下,又悄悄离开。
“快把这些脏污的东西拿去浣衣坊洗了。”元香没有在意岫玉阴晴不定的神色,将怀中那些脏乱的毛巾送到了岫玉的手上,皱着眉又严肃交代道,“下次想要喂药前,先认真学习一番,你若是连用热水沾湿嘴唇的道理都不懂,我又怎么会放心交给你?”
岫玉一把拦住了元香,咬着牙道:“那……元香姐姐说说,你为什么要摔了我给陛下喂的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