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厮出的手!文励心愤怒无比,却又唯恐司寇准又出手,自己又真的成了死人了,只好双眼愤怒瞪着司寇准,生生噎下去一口老血。
文励心的哀嚎还是有些效果的,相府上被惊动的人可不少。
隔壁的厢房之内,遣了丫鬟、独自一人的水三娘正悠悠地翘着腿嗑着瓜子走着神,听闻这响动先是一惊,侧耳听了听分辨出了大概是来自于司寇准的所在,心中一疑,赶忙呸呸吐掉了嘴里的瓜子壳,灵活地一个翻身从桌上翻下来。
她一翻身落地,身躯平稳,丝毫不晃,根本不像是重病已久的人。
水三娘将几缕飘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又低头面露嫌弃地踩着那双夹着大脚的镶翠青莲绣花鞋。
“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哪有船上的自在。”
她嘀咕两声,飞快地往门外追了两步,被那寒风一吹便回过神来,一拍脑袋,赶忙将为了方便而挽上去的瓷蓝镂花袖口翻下来,低头拍落了衣裳上的果壳碎屑。
再深吸一口气,她又放松身躯缓缓收了灵活的身段,脸上摆出了病怏怏的慵懒面容,打量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像是大病初愈的娇弱娘子一般,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赶往梅园。
她到的时候,发现对面的走廊上也迎来了薛燕回几人。水三娘瞧着薛燕回那步履匆匆、强忍喜色的模样,心想着必定是薛燕回早就叫人在门外盯着了,如此之快,指不定是急着来瞧自己的笑话来的。
果不其然,二人在梅园之外相遇,薛燕回满脸按捺不住得意欢快,还未开口,水三娘便客客气气地冲着她笑道:“从前头到梅园的距离,你倒是走得快啊。若不是我多想了,还以为你在前头候着呢。”
“说的什么话,你不也很快?”薛燕回虽然被她呛了一句,倒是翻了个白眼打量了水三娘一眼,忽然轻笑道,“你倒是关心儿子关心得紧,出门就穿成这样,一点儿也不像个重病的人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水三娘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衣裳,平静说道:“那也是因为准儿在我身边,为人母,自然凡事都担心得紧。”
这话戳得薛燕回心窝子疼,她愠怒之色一起,刚要怒骂,便听得梅园之中一声暴怒的训斥,二人面面相觑,听得出那是司寇向明的声音。
“看来相爷已经到了,有些人想要袒护儿子,也得分分场合了。”薛燕回轻轻一笑,甩了袖子,顶着满头的珠翠袅袅走进了梅园。
水三娘叹了一口气,不知是该喜该忧,想着以前听过司寇准聊及文励心,似乎对他的印象极为不好,几句话便带过。此时她也只能在进去之前,暗暗祈祷着这孩子千万别中了薛燕回的计策,惹了事,拖了自己下水。
等到进了梅园,她一见那被小厮搀扶着的文励心脸色苍白,又瞥见了雪地之上殷红的一滩血,再看见一脸清冷表情司寇准正义凛然地护着身后的施洛雪的时候,顿时扶额叹气。
她知道等会儿薛燕回又有了机会可以嚣张跋扈地从自己面前假装路过,顺带着受她一顿讥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