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卫若水的声音冰冷,“你们二人,可知罪?”
“回禀太后娘娘,奴婢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娘娘明示。”元香坦然微微抬起脸来,波澜不惊,视线却依旧落在身前三尺的地方,丝毫没有窥及上座二人的想法。
岫玉粉唇一张一合,下意识随着元香答道。见上头没有回应,她便小心翼翼地抬起脸,眉梢流转,那视线与上头靖王相碰便迅速滑开,惶恐地低头,不敢再造次。
“哼!不知何罪?”
卫若水冷哼一声,血色丹蔻葱指轻轻搭在了椅臂上,敲出一阵阵沉缓的节奏,每一下好像敲在了呼吸与心跳的间口。
来自上方的威压越来越沉,元香倒是一脸恭敬而坦然地沉默着,岫玉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呼吸也开始逐渐紊乱起来。
她在害怕。
太后卫若水轻轻一挑眉,看向岫玉的眼光凌厉起来,手指持着银针缓缓搅动着桌上那堆香灰,却状若无意地对她们俩道:“你们谁是负责香料事宜的?”
“回禀娘娘,是奴婢元香。”元香坦然答道,看那表情,竟是丝毫不知道这问话背后深藏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能避则避,哪怕是拉个冤死鬼,也比直接承认的好吧?元香身旁的岫玉先是惊讶地偷偷看了她一眼,随即眼底不知是古怪还是犹疑。
太后卫若水的唇角边开始凝聚起柔弱的笑意,不等她开口,石兰上前一步冲着门外的侍卫点了点头冷声道:“上刑。”
侍卫应声而出,殿内一阵无声的骚动。元香惶恐地抬起头来哀切问道:“太后娘娘,元香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太后的声音漫不经心,“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元香被侍卫从身后提起双手向后捆绑住,她的头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从颈后套上一条拧成条的湿毛巾紧紧卡在口中,以防她因为疼痛而咬伤自己,更是防着她自尽;在元香惊恐的眼神之中,一排裹着细刺的夹指铁具套入她的十指,适好的空间只需在太后的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留情地缓缓夹断她的十指。
“还敢自称无罪?”靖王眼神冰冷,怒火中烧。
“唔——唔——!”元香的冷汗下来了,她惊恐地摇着头,试图辩解些什么,奈何口中缚着湿巾无法开口,只能徒劳地发出唔唔的求饶声。
太后卫若水神情悠然,端起茶盏细饮了一口,视线落在一脸惶恐的岫玉身上:“本宫劝你们最好全都招了,不然等她受完刑,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跪伏于地瑟瑟发抖的岫玉闻言惊恐抬头,忽然后悔起趟这趟浑水了:“太后娘娘!奴婢……”
不等她反应过来求饶,太后漫不经心地轻轻嗯了一声,铁着脸的侍卫便气沉拽动开关,数根铁棍瞬间绞紧,根本无法反抗的元香被迫举着受刑的双手,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只是勉力闷哼了一声,泪珠儿便如珍珠似的滚落,生生堵住了岫玉继续求饶的勇气。
“倒是个美人儿。”卫若水轻笑一声,转头看向靖王感叹道,“只不过不知道那手若废了,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呐……”
靖王静静地看着在刑具下受着刑的元香与惊恐的岫玉,心中却极为恼火自己的孩子竟在底下二人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伤害,黑着脸冷声道:“双手废了,还有双脚;双脚废了,还有那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