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南悬空的两根手指堪堪一停,转而向下从周易的手心里夹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递往嘴边,脸上带着阴森笑容威胁道:“你说谁胖?”
周易瞧他阴森森的笑意,嘿嘿笑了一声。
厢房之外,又有声响,阿穆一路小跑,上楼禀报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没见到我和你家东家正滚床单吗?!”周易隔着层层纱帘喊道,随后发出一阵惨叫,又是“死花”,又是“敢掐我”,好一会儿才没了动静。
“到底什么事?”花锦南脸上带着施施然的笑容迈步走出纱帘之外,他知道自家伙计的性子,如无重要事项是不会来打搅自己的。
阿穆平静禀报道:“楼下有一人求见,自报家母病重,来京求医不成,希望东家与里面那位贵人能够出面看诊。”
花锦南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大乐意。
周易在门帘之中骂骂咧咧道:“这人也忒不识趣,大冬天的,这被里炉边多暖和,你家东家又向来风骚得很,瞧那身衣裳没出门就冻成个棍儿……”
花锦南面带微笑地转身回射数枚金叶,听得房内的周易又一声哀嚎,这才回头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阿穆摇摇头,平静道:“听口音并非京城人士,衣着无异,弓背抱臂,右手二指全断,兴许是早年间干活曾被重物砸断,双手拇指食指指弯,五指二节粗茧,是常干农活留下的征兆。只是神情畏缩,隐含焦虑,大概也知道此行无果,既出不起价钱也请不动人,只是让阿穆告知一声。此时也只是有些颓丧地在楼下门口候着,没有闹事。”
“行不可行之事,只怕他也是走投无路了。”花锦南有些奇怪道:“你们看不了?”
阿穆道:“他所说的症状有些奇怪,他俩叫我来请教东家。”
“一个贫农而已,就让你如此上心了?”周易大大咧咧地从里面探出个脑袋,赞许道,“向来我都觉得你小子面瘫贼冷酷的模样,没想到是个热心肠的好主哇。”
阿穆平静地解释说道:“他畏畏缩缩地站在御风楼门口不好看,影响来往生意。”
仅凭一个“不好看”,就让御风酒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家出诊了?这和花锦南那为了装逼而打造的金叶武器有什么两样。赔本的买卖,这主仆俩倒是做得挺顺手。
“药费挺贵的。”周易开导道。
“他不要药,只求东家慧识开个药方而已。”阿穆平静道,只是那向来冷淡的眉头微微一蹙,显露出不满的情绪来了。
花锦南斜睨了周易一眼,冷嘲道:“算这人有福气了,论开药方,望穿四海,谁比得过你呢?”
周易脸上显现出吃瘪的模样,干笑一声,想要转身躺回温暖的被窝里面,却被花锦南一个提溜拉了出来,一副非要他写完药方不可。
“说吧,什么症状。”周易有气无力地托着下巴,又着重提醒道,“药里有什么名贵药材可别管我要。”
“病人现已无法下床,整日昏睡,呕血惊梦,有时连睡数日,另有肌肤溃烂……”阿穆将其所描述的病症一一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