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自是不肯让亦尔吃亏的,见那几人有心轻薄,立刻便出了手,一手一个控住了当中两个。他左肩上虽有伤,但经亦尔这些日子仔细将养也已恢复泰半,下手仍是力道十足。
见他制了自己的同伴,余下几人骂道:“你这小子简直狗胆包天!我们可是年大帅的手下,惹了我们没你好果子吃!”
亦尔闻言不由气怒。他们并不曾见过亦尔,她心知只怕自己道明身份也无人相信,倒不如收拾了干净,遂道:“强抢民女已是重罪,你们还胆敢毁年帅清名!林潇,教训他们!”
林潇莞尔,却是半点不磨蹭,两脚踹开了方才被自己制住的二人,又欲去教训其余三人。
小姑娘想是吓着了,眼看着这处已打了起来,她却不知要趁机躲开,亦尔一把将她推出几步外,侧身去攻击当中一人。亦尔在法兰西就读的是荣誉勋位女校,在那曾学过女子防身术,回国后又有年世勋亲自教导了一些功夫,身手很是不错。
只是即便如此,仍是双拳难敌四腿,更何况林潇重伤仍未痊愈,对方又是壮硕男儿,二人渐渐便落了下风。
好在左连祁来的甚为及时。
他原是领着一对兵马在城中巡视,远远见着这处有人打斗,走近了些竟见了亦尔混在当中,这才忙赶了过来。
赶到时亦尔正受了一拳往地上摔去,左连祁慌忙揽了,怒道:“全部停手!”
手下的人立刻就混入其中,将缠斗在一处的众人隔开,并各自押了。那几人还要骂,见了左连祁却是慌了。他们虽不识得亦尔,但左连祁这位副官大人却是无人不知的。
林潇也罢了手,倒是没人来押他,毕竟他与亦尔的事早传遍了整个军部,谁都知道他即将成为年家的乘龙快婿,哪个也不会来找他的不自在。
左连祁一眼也不看林潇,只向着亦尔问道:“怎么回事?”
亦尔虽不喜左连祁,却是个知道轻重的,便言道:“这几人当街调戏女子,还胆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
左连祁的脸色在听到亦尔的后半句话后变得极为难看,凌厉的目光扫向那几人,他冷哼:“你们可知她是谁便敢动手?”
几人原就战战兢兢,听他这般问了更是心中没底。难道这小丫头是他们副官大人的人不成?
左连祁脸色愈冷,一字一顿道:“她便是年帅的女儿,年家唯一的小姐。”
几人的面色顷刻变为死灰。谁人不知年帅爱女如命,他们这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亦尔却是没兴致看左连祁教训属下的,遂挥了手不耐道:“这几个人你带回去满满收拾吧,我和林潇要去看灯。”
“我陪你!”左连祁的话是下意识冒出来的。
亦尔瞪他一眼,拒道:“我们去看灯,你跟着作甚!”
左连祁便无话可说,郁了须臾便唤手下押了人回司令部,从头至尾也不曾看过林潇一眼。
闹了这么一场,天色也暗了下来,那小姑娘早趁乱跑地不见了影。二人也无意寻她,满街的花灯不知何时已一一燃了,衬着夜幕美不胜收。
二人再度沿着长街漫步,亦尔复挽了林潇的手,他也不再拒,只任她去。
长街两边摆上了不少摊位,有卖些小玩意的,有卖些成双成对的饰物的,也有挂了花灯猜灯谜的。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多是一对对的。
亦尔并不常见这样景色,难免好奇些,看得极为仔细,最后却在一个猜灯谜的摊子停了下来。林潇跟着看了,原是猜谜送灯的活动,彩头是一盏并蒂花灯,燃着粉蓝色灯光,很是漂亮。
林潇望一眼亦尔,她盯着那盏灯,好似很喜欢的模样。林潇转头便去看出的谜面,很简单的两句诗:夫妻相与会,七夕喜成逢。打得是四味中药名。
诗谜字谜林潇常玩,是以这样的谜是难不倒他的。那摊上置了纸和笔,林潇提笔便写下天仙子、牵牛子、附子、合欢四味药名,然后将纸递给摊主。
自是不会错的,摊主取下灯递给林潇,林潇随手又递给了亦尔。
“送我吗?”亦尔惊诧了番。
林潇瞥她,半晌才默然应了声:“嗯。”
送给你,无关其他,只是不想再见你的脸上出现那般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