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猛扑,意图夺过她手上的银票。钱来来维持着递钱的动作,毅然不动的站在原地。
“啪!”
他的手指才碰到她的肩膀,钱来来身上忽然金光大作,一下将他弹开!
钱来来眼睛一斜,果不其然,楼冥远远的坐在屋顶,见她看过来,不再躲闪,淡然的冲她点了点头。桑椹的结界只会防御,万到不了伤人的地步。
上次说不让他去,结果一路上都发觉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她,被她骗走的张三还无缘无故的昏迷过去。现在想来,可不是楼冥那个瞎操心的吗?
大汉悠悠爬起来,半天才缓过神来:“唔……什么鬼?”
“大叔,我说过,人太贪心可不好。”钱来来张开嘴,两颗隐藏的獠牙蹭的露出来,在月光下发着森森的光。大汉差点吓尿了,猛地向后退:“你、你是什么鬼东西!?”
钱来来咧出个诡诘的笑容,步步逼近:“大叔还记得你是在哪找到我的吗?”
首京……鬼都!
受她的话语引导,大汉男子里立马冒出两个名词,几乎是一瞬间认定了:“鬼……鬼呀!”
钱来来语气越发轻快,开玩笑般轻佻的态度反而让大汉紧张起来:“啊,鬼呀,大叔好聪明呀。”
大汉慌忙摇头,眼睛根本不敢往她身上放,仿佛一回头她就会变成开肚破肠的厉鬼:“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要找你去找杀了你的人,别……不要缠着我!”
“不要过来、不是我干的!”
这些年来卖的小子、丫头成百上千,他又怎会不怕呢?
“哎呀,是谁杀了我呢?大叔,我找不到他了呢。”钱来来中指缠绕着发丝,一脸苦恼的蹲在退进死角的大汉面前,忽然厉声威胁:“你们这种拐卖儿童的人渣,早就该随着我下地狱了!”
大汉瞬间尖叫:“啊啊啊!放过我吧,我不是凶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钱来来支着下巴,仍是那般可人的模样:“那大叔告诉我吧,‘那个人’在哪?”
“装神弄鬼,苏小柒,你好伎俩。”一个略带沙哑的女音忽然响起,钱来来不禁撇过头,淡淡的督向居高临下的女人。
“楚、楚娘……救救我呀!”大汉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不断呼救。
“楚娘,你那王奴市场,脏的很呐。”钱来来站起身,仔细的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有意无意的提及:“每天都有鬼魂在哪飘荡,她们被鬼差拖走时怨恨的眼神,您看清楚了吗?”
楚娘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柳眉一蹙,面容反倒生动起来:“若有神鬼一说,我又怎会至今安然无恙?”钱来来偏头淡淡的打量着她,反问道:“楚娘是认了自己祸害了人命吗?”
有趣,楚娘何必帮着个小混混呢?答案只有一个。她督向大汉颈间绑着的红玉。
“那又如何?她们不过是群异国邦子,就算我不做,她们也难逃一死。”楚娘语气强硬,眼中却有几分动摇。这是她的错吗?不,是这整个北捷的错吧。
“哦?可以今天我没兴趣跟楚娘争论人伦是非。”钱来来视线绕过她,灼灼的盯着她身后那人:“你说对吧,六王子殿下。”
“六、王子……”楚娘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捂住嘴。缓缓回头,看清来人长相,她几乎是失声尖叫:“六王子殿下!您这么多年去哪了?”
那人面容毁了一半,依稀能辨认出他年少时的风姿。没有理楚娘,他大步走向钱来来:“小鬼,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钱来来浅笑道来:“听闻六王子殿下字遥喜红玉,尚是王子时就下令,国民名字里不可带遥字,一时间北捷国内无人敢字遥。六王子篡位一事之后,北捷人皆以你为辱,有意避开此字。而一个人贩子身上竟带着贵重的遥字红玉,小女子只是侥幸猜到了些许。”
侥幸?
申屠遥忍不住冷笑,那时候这小娃娃怕是还在娘胎里,怎会“侥幸”知道这么多?只是他已经疲于追究,摇头道:“……六王子早已死在燎台,我叫申屠遥。”
“小女子有一事相商,不知申屠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钱来来见好就收,好声好气的问。申屠遥早已锋芒尽敛,倒是有几分耐心:“若是跟闾丘家有关的事,恕不奉陪。”
钱来来微微一笑:“这件事申屠老爷绝对会感兴趣的。”申屠遥稍有顾虑,仍是点头随她去。
楚娘急急出声唤他:“六王子!请您留步……”他背影一顿,冷冷的打断道:“楚娘,我不是混蛋六王子闾丘遥,我现在是申屠遥,只是申屠遥。”
看来是恨透了那段往事啊。钱来来兴味的勾唇。
眼见申屠遥不理不睬,楚娘捏紧了手中烟杆:“六王子,当年那些事不是你的错,老奴等了您十六年,十六年啊!您一定要将真相公诸天下,万不能让闾丘犁欺上瞒下了!”
“楚娘,这些年辛苦你了,只是,申屠遥没有报复的野心,只想安然一世。”申屠遥去意已决,到了最后,声音缓和下来:“楚娘,少抽,对身子不好。”
说罢,随着钱来来拐进小巷里。楚娘愣愣的站在原地。
“申屠老爷,您早就知道八公主回来了吧。”钱来来抬头望向他,申屠遥忍不住扶上脸上的伤口,冷声道:“你若要说这些,我便先走了。”
钱来来见他转身,也不挽留,自顾自的说。“您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送死吗?”
申屠遥脚步一顿,拳头有一瞬间捏紧。半晌还是松开:“这是她的命,我阻止不了。”
“后天午时三刻,犁阳首领要进行那个仪式,到时候群臣皆会到位。”
“你不必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去的。”
“你会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