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看不下去,我了解中国。我知道蛮王成吉思汗攻陷剧作中那个城市北京的时候,命令士兵将在那个城市中生活的一百多万人全部都杀光了,然后又将城市之中的建筑全部烧光赤血龙骑最新章节。以至于到现在,在遥远的东方中国的国都,找不到任何一座在这场大屠杀之前的建筑。你可以设想一下,一个这样的君王,他会采用汉族的儒家文化让汉人去教化他的族人吗?在这部剧作里这个君王的台词实在是写得让我有点排斥,所以我看不下去。”说完之后,陆逸指了指桌面上的另外一本书。“而且这部作品的原作就在这,我何必去看伏尔泰先生改编的版本。”
“这个是……传教士们带回来的原本?”听罢,茜朵妮立即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另外一本书,好奇地看了看,又翻了几页,然后对陆逸说道:“这是中文,陛下您看得懂吗?”
听完茜朵妮的话,陆逸笑了。前世只能够勉强看懂一门外语以及听懂四种方言的他终于有机会在今生显摆一下自己的语言天赋。在这个时代小说嘢,开什么玩笑。什么精通欧洲六国语言跟这个相比都弱爆了。试想这个时代的整个欧洲能有多少个人精通中文?而且陆逸古文的阅读水平还不差,只是因为这个时代中文还是没有标点符号,所以看起来有些吃力而已。
由于启蒙时代西方思想推崇儒学的中国热,在十七、十八世纪,欧洲的启蒙思想家都在寻找着两种文明的相似性,大肆美化遥远东方的古国。他们以中国中央集权制治理国家以及科举取士制度作为样板推动欧洲社会的变革,其中以法国最甚。
但是两种截然不同文明的距离、文化体系的不同以及文字体系的巨大差异使得这种交流格外缓慢。在这个过程里,欧洲的思想家和文人只能够根据自己的臆想来不断地塑造和补充这个遥远的东方的文明。并且在这种臆想的理想国中不断地借鉴,催生启蒙思想,最终根据这种臆想在现实之中造就了他们的理想国。而当文明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时,陆逸可以想象那个时代看到真实的中国之后的欧洲人有多么失望。中国在他们心中的声望直接从崇拜、尊敬、友善一路往下掉,然后再从中立、冷淡直接掉到了鄙视。多么残酷的一个事实,就因为他们自己的臆想。
得意的陆逸拿起了另外一本由法国传教士翻译成法文的版本,对茜朵妮说道:“这个剧作原著叫做《赵氏孤儿》,描述的是一个发生在距今大概……两千四百年前的故事。马洛瑟神甫由于他的中文水平有限,所以只能在他的译文之中大量地删掉了原著之中的唱词,仅仅只标注了某个角色‘现在开始唱’或者是‘开始背诵一些诗词’。这是因为马洛瑟神甫所掌握的中文仅仅只到了一般交谈用语的水平,实际上这些被删掉的唱词以及诗词应该都是中文之中的成语以及诗歌。而杜赫德先生在《中国通志》之中对此的解释说“剧本里有些唱词很难懂,因为到处都是暗指我们所不知道的事物的语句,或是我们难以习惯的比喻”这个没有错。因为这些难懂的语言与比喻里每一个都包含了那个国家古老的历史中的某个片段,而在先针对性地了解这些历史之前,基本上没有可能掌握那些词语的意思。”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您能够掌握那些什么词?”
“你说呢?”陆逸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喜欢逗茜朵妮。因为自从他继承王位以来,茜朵妮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够跟他正常说话的人。
“好,那您说给我听听。”说着,茜朵妮立即搬来了凳子,坐在了陆逸旁边,等着陆逸把那个剧作念给她听。
“行……不过你得先帮我找一位文书来,我可不想就说给你一个人听。”
“好!”茜朵妮欣然应允,打开房门奔了出去。
虽然伏尔泰先生改编的著作对整个欧洲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但是出于个人原因,陆逸还是不愿意看他的那本《中国孤儿》。当然,他也萌生了自己翻译原著的念头,否则他也不会将《赵氏孤儿》原著、译本,以及相关的资料都找来。
现在既然要给茜朵妮讲原著,那么不如找一个文书官来将自己所说的故事直接记下来。回头也不用再花太多的时间去整理,就可以直接拿去出版。(历史上第一个将《赵氏孤儿》翻译为完整法文版的是时间是1834年,由法国汉学家斯坦尼斯拉斯?朱利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