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宣布之后,王室立即派出了信使,将诏书带往各地。到了一月下旬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有各省的议员赶到了雷恩市,对于这些议员来说,这次的会议无异于一次盛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将通过这种方式直接进入国家最高权利部门,成为内阁大臣。
当然,这也仅仅是相对于国王控制省份的议员红楼之林家长公子。对于另外一些特殊的议员来说,他们一路前来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们是来自于一些边省的议员,这些议员们的故乡在国王诏书内容被传递到那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动荡。这些边省由于国民公会根本还未在此处建立起有效的行政体系,所以在确认了国王诏书的内容之后,他们立即清理了本地为数不多的国民卫队,由城市议会选出议员,让这些议员带着城市议会的证明文件赶往雷恩市。
他们的这种方式从程序上来说的确是合法有效的,因为国民公会在宣布成立法兰西共和国的时候,这些还未建立共和行政体系的边省也没有宣誓要效忠于法兰西共和国。从名义上来说,他们依然是属于国王的臣民,只是他们并不太确定国王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形式上的效忠而已。
而更多动荡的省份,由于国民公会在那些地区控制力度较强,所以类似的行为被迅速地镇压了下去。接到巴黎命令的国民卫队民兵迅速地将那些可能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保皇党”逮捕,并且直接在当地直接绞死。同时巴黎也开始极力地将此宣传为王室的阴谋,号召人民起来反对一切保皇党以及有类似倾向的人。一时间国民公会控制区各省风声鹤唳。
仅仅是根据1月底法兰西王国众议院的统计来看,单单是本月,陆逸就从国民公会的手中拿到了法兰西西南部的十二个省,算下来相当于二到三个大区。就连国民公会之中吉伦特派的老家波尔多都抄了,这已经足以让巴黎的国民公会变得歇斯底里。可他们却不知道,在巴黎,那个年幼的国王给他们准备的另外一个圈套也正在布置之中。
2月,巴黎。
奥兰普?德?古热夫人在油灯前放下了笔,满意地将自己连续忙碌了几天的成果拿了起来,低语阅读着,直到她的房门被敲响。随即,德?古热夫人连忙将文章放下,拿一本书压好,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皮埃尔……”打开房门之后,德?古热夫人见是自己年轻的儿子,欣喜地微笑着给了儿子一个拥抱。“你怎么来了?皮埃尔,是国民卫队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妈妈。”皮埃尔?德?古热点了点头:“我们营刚刚收到命令,要前往贝里维持那里的秩序,后天就要走。所以我就顺便过来看看您,妈妈。刚才我听莫嘉娜夫人说您还没吃晚饭,另外,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我帮您带上来了。”
“是的,我吃不下,皮埃尔。”德?古热夫人笑着将信函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将自己新写的文章拿了起来。“对了,皮埃尔,来看看我写的新文章。”
“好的,妈妈。”说完皮埃尔将那篇文章接了过来,不过才看了几眼,这个青年就将文章放下,无奈地对德?古热夫人说道:“妈妈,您不要再写这些东西了,你写的这些东西让政府很恼火,最近已经有太多人因为他们的言论以及倾向被处决了。我真怕您有一天会出事,妈妈。”
听完自己儿子的话,德?古热夫人不高兴了:“那能怎么样子,路易十五国王时代还不是一样有许多人因为写这些东西被关进监狱。但是没有人肯说的话,那么就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问题。更轮不到他们今天在政府里坐着。”
“嘘,别说了,妈妈。停!到此为止。”说着皮埃尔走到轻声走到门边,慢慢地将房门打开,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之后,这个年轻的军官才放下心来:“妈妈,您不能总这样,我很担心您。您应该跟我们住在一起,您的两个孙女都很想念您。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圭亚那居住,那里是个好地方。”
“不,我不想离开法国。”德?古热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而且现在我也不适合跟你们一起住,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会连累你们的。替我跟她们说,我想念她们。”
房间里的母子正在互述家常,但是年轻的军官皮埃尔怎么也想不到,即便他如此小心,他们母子之间的谈话还是被人给偷听了。而就在这位年轻的军官带着自己的母亲下楼去吃点东西的时候,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