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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褒姒怀孕十个月后,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幽王对这个儿子视如珍宝,给他取名叫伯服。于是,幽王就有了废掉正室太子,立伯服为储君的意思。然而,因为这个想法没有合适的理由,所以他难以启齿。
虢石父揣摩到了幽王的心思,于是和尹球商量,私下找到褒姒告诉她:“太子已经被驱逐到外家,现在应该立伯服为太子。里面有娘娘在枕边吹风,外面有我们两人一起尽力扶持,还担心事情不成吗?”
褒姒听了非常高兴,回答说:“完全靠你们的努力和支持。如果伯服能继承王位,我一定会和你们分享天下的荣华富贵。”从此以后,褒姒就暗中派遣自己的心腹左右,日夜留意申后的一举一动。她在宫门内外都安排了耳目,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申后独自一人居住,没有伴侣,整天都在流泪。有一年,长官人知道申后的心事,跪下来向她建议道:“娘娘既然思念太子,为什么不写一封信,密寄到申国,让太子上表谢罪呢?如果能打动幽王的心,让太子被召回东宫,母子重聚,这不是很好吗?”
申后说:“这个建议确实不错,但是我很遗憾没有人可以帮我传递这封信。”
宫女回答道:“妾的母亲是温媪,她懂得一些医术。娘娘可以假称生病,召唤温媪来宫中为您看诊,然后让她带走这封信,让我的兄弟送去申国。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差错了。”
申后同意了,便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概意思是:“天子无道,宠爱妖婢,导致我们母子分离。如今妖婢已经生子,天子对她的宠爱更加牢固。你可以上表假装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已经悔过自新,请求父王宽恕!如果得到天子的宽恕,我们还有机会重逢,到时再作打算。’”信写好了,申后就假装生病躺在床上,并召来温媪给她看脉。
有人早就将申后写信的事情告诉了褒姒。褒姒说:“这肯定是有人在传递消息。等温媪出宫后,搜查她的身体,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温媪到达正宫后,宫女已经告诉了她有关申后的事情。申后假装要诊脉,然后趁机从枕头底下取出信件,并嘱咐说:“立刻将信送到申国,不能有任何延误!”她随后赐给温媪两根彩色丝绸,表示奖励。
温媪将那书信揣在怀里,手捧彩缯,洋洋得意地走出宫门。结果被守门的宫监拦住,询问道:“你得的这彩缯是从哪里来的?”
温媪回答道:“我是来为后妃诊脉的,这根彩绸是王后赐给我的。”内监接着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别的东西?”温媪回答道:“没有。”正准备放行。另一个人接着说道:“如果不搜查,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东西?”于是(那个人)就牵着老太太的手绕着圈子走。老太太一会儿向东遮掩,一会儿向西闪避,显得有些慌张。
宫监心中生疑,越发想要搜查。众人一拥而上,扯裂了他的衣襟,书角就从里面露了出来。早就被宫监搜出了申后那封书信,随即将人押送到琼台,来见褒妃。褒妃拆开书信观看,心中异常的愤怒。褒姒下令把温媪锁在空房中,不允许她泄露任何消息。她还将温媪获得的两根彩绸亲手剪成小块,一寸一寸地撕碎。幽王进宫后,看到桌子上摆满了撕碎的丝绸,就问这些是从哪里来的。褒姒含泪回答说:“我不幸被选入深宫,蒙受国王的错误宠爱,导致王后嫉妒。又不幸生了孩子,使得王后的嫉妒更加深重。现在王后给太子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到‘别作计较’,这说明王后有谋害我和太子的意图,希望国王能为我和王子做主!”
褒姒说完后,将信递给幽王看。幽王认出了这是王后申后的笔迹,便问她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褒妃说道:“现在温媪就在这里。”幽王立刻下令将她牵出来,没有任何解释,就挥剑将她斩成了两段。髯翁写了一首诗说:“未寄深宫信一封,先将冤血溅霜锋。他年若问安储事,温媪应居第一功。”
这天夜里,褒妃又在周幽王面前撒娇发痴,说:“贱妾母子的性命,就悬挂在太子的手里。”
幽王说:“有我来做主,太子还能做什么?”
褒姒说:“等我们国王过了千秋万岁,必须由太子继承王位。如今王后整日在宫中悲愤不平地诅咒着,如果他母子掌权的话,我和伯服就没有安身之所了!”说完,她哭泣得非常伤心,哀嚎不已。
幽王说:“我想废除王后和太子,立你为正宫,伯服为东宫。只是我担心群臣不会听从,怎么办呢?”
褒妃说:“臣子听从君主,是顺从。君主听从臣子,是逆反。我王可以将这个意思告诉大臣们,看看他们的公议如何?”
幽王说:“你说得对。”
当晚,褒妃先派心腹人前往传达消息给虢尹两人,准备迎接上朝并做好准备工作。
第二天,朝会结束后,幽王召集公卿上殿,并开口问道:“王后嫉妒怨恨,不断地咒骂我,难以胜任做天下之母,我可以拘留她并加以问责吗?”
虢石父奏道:“王后是六宫之主,虽然有罪,但不宜拘留审问。如果德行不符合其地位,只需发布废黜的诏书,然后另选贤德之人做六宫之主,这样才能成为天下母仪,实现万世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