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两夫妻好着呢,侯爷和夫人又都是最深情不过的人,想来也没什么要紧。
想罢,他安心的亲自下去沏茶去了。
因着书房的特殊性,惜夏等人素来不会跟着赵瑾进去。
常昆上完茶也退了出去。
赵瑾闲来无事,便想随手拿本书来打发时间,瞥见书案上似乎有一本杂记,她便起身准备拿过来看。
书刚拿到手里,她还未及转身,就被底下一沓书吸引了视线——最上头明晃晃的《声律启蒙》,叫她愣了片刻。
她下意识拿起这本,转瞬又被下头封面上大而亮眼的“增广贤文”吸引了过去,随手翻了几页,上头竟是密密麻麻的标注,足见下笔人之刻苦认真。
“……嗯??”
看着似乎颇有些新的字迹,她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一连拿起了好几本,《三字经》、《幼学琼林》、《文字蒙求》等等一系列启蒙书籍,甚至最底下还压着一本《千字文》。
“……”
赵瑾想了老半天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没有头绪,而是心里那个猜测实在过于离谱,叫她有些恍惚。
心念电转间,她忽地想起上回偶然一瞥裴西岭手中的书,映入眼帘的那几句话……
她就说嘛,她刚背过的,怎么可能眼花或者记错。
那分明就是《声律启蒙》!
再想想先前偶尔相处时裴西岭表现出的不和谐之处……
无论有多不愿相信,心中那个不可思议又离谱的猜测还是渐渐成型。
“奴才/奴婢给侯爷请安!”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下人们的行礼声。
赵瑾因为太过震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裴西岭大步进来,正直直看向了书案旁站着的、一脸震惊的她。
裴西岭脚步顿住,眼神下移到了她拿的满满当当的手上。
待看清她手上都拿着什么,裴西岭身形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僵硬。
顷刻间他大步走向赵瑾,想要拿回书:“夫人可是要问今日之事?”
赵瑾很想说是,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另起话头:“若登高必自卑,若涉远必自迩……后头什么来着?”
“三思而行,再思可矣。”裴西岭似乎松了口气。
赵瑾微一挑眉:“惧法朝朝乐,欺公日日忧?”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
“休别……别……”裴西岭脸色一僵,张口欲言,却似乎卡顿了一样,沉默半晌,嘴像是被锯了一样再难张开。
赵瑾眉头扬的更高。
“……今日叫夫人受惊了,常昆可有同你说明前因?”裴西岭声音很淡定,仿佛没有在转移话题。
赵瑾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明显的笑意,声音也更轻了许多:“所以……你是真的没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