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段家缺德事干的太多,连带着建文帝都捎带了一句:段氏此后三代内不得科举入仕。
至此,也曾辉煌过的皇长子母家落下帷幕。
听闻乐妃在御书房前哭晕了过去,也没能得建文帝半个眼神,反倒引来皇后一顿斥责禁足。
大皇子也没能独善其身。
段家谋财害命来的富商家产、收受贿赂来的大笔银钱,还有买官卖官得来的银钱和安置的官职,究竟入了谁的手,又是谁给的底气和权利,大皇子自己都说不清楚。
所以处理了一个段家后,大皇子也成功挨了五十板子,被掳去了身上的大半差事。
建文帝更是当庭斥责他“贪心不足,难当大任”。
这八个字可比什么都狠。
若说先前图尔郡王继任那句“以长为尊”是叫大皇子党一众人高潮,那眼下这句话就是锤死大皇子继位困难了。
难当大任,当什么大任?
底下人向来是对皇帝的话字斟句酌,这八个字可给足了他们发挥想象的空间。
二皇子党乘胜追击,挖出了许多大皇子党羽的把柄,建文帝竟也真就顺势而下,罢的罢,贬的贬,给了大皇子不小的打击,身体与精神同步受到了双重伤害。
先前风头无两的皇长子准储君做派荡然无存。
“真是解气!”
惜夏好悬真心笑了一回,而再不是从前那样渗人的冷笑,可见她是真的高兴。
赵瑾也笑了笑:“段家不成气候,咱们只为出气报仇,要说大皇子能到如今地步,到底还是多亏了好心人襄助。”
二皇子算计人心是一绝,她也不差不是?
也是明摆着的,大皇子好不容易落难,要二皇子忍住不去踩一脚,那可比叫狗见了屎不凑上去吃一口更难。
“对!多亏了好心人呢。”惜夏语气轻快。
惜春也跟着高兴,不过半晌后又感叹了一句:“倒是苦了那些无辜的段家女,未出嫁的没了依靠,出嫁了的也不好过,仅这两日,就已经出了好几桩休妻事件了。”
“听闻刑部闵尚书那侄子本也是要休妻的,还是被闵尚书怒斥一顿后这才歇了念头。”惜冬也道,“不过想也知道那女子日后要艰难了。”
冲着大皇子娶的段家女,在大皇子颓势,甚至段家覆灭后哪里还能将没有依靠的段家女看在眼里。
赵瑾面色未变:“段家得势她们沾光,失势当然不能幸免,荣辱从来都是一体的,承受了家族的供养和荣光,自也该接受家族倾颓所带来的后果。”
惜夏也道:“或许她们是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可她们身上一针一线、日常一饮一食皆是民脂民膏化来,自幼被百姓血泪喂大的人,连血肉都不干净,又怎么能算无辜呢?”
惜春一时失语,想了良久后才点头,真心实意开口:“你说的是。”倒是她狭隘了。
段家女是没有做过什么,可生在段家,便是被迫由段家养大,也算不上绝对无辜。
赵瑾从来都很欣赏惜夏的干脆利落和通透,想了想,道:“先前歌舞坊那边培养的姑娘里有几个身手不错,你再调教调教,日后放在羡儿身边。”
惜夏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