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也没找她。
除去赵永阳照旧来郑重谢过她的火锅后,便只有裴二叔的事叫她分出了几分心神。
他谋害安禄伯世子一案证据确凿,更因为安禄伯远远一封含着“心头血”的奏折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惊动了建文帝,所以判决下来的格外快。
——秋后问斩。
因着他一力承担了所有罪名,看在裴西岭的面子上,也没有牵扯到裴二婶等人。
赵瑾算了算,裴二叔砍头的时间,正好是秋闱放榜后不久。
裴承珏受父亲影响不能再参加科举,还要在同窗欣然中举的喜悦里面对父亲战斩首……也的确够惨了。
外头对于此事的看法都跟明镜似的,安禄伯世子的目的性太明确,与二皇子的牵扯也足够深,裴二叔究竟如何想不重要,他交代的证词漏洞明显也不重要,不过就是个替死鬼罢了。
许多人不知林山与二皇子勾结暗害裴西岭那一茬,不过二皇子对裴西岭敌意明显更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态度,大家却看得不能再真了。
经此一事,二皇子党也彻底不加掩饰了,每每死盯着寻裴西岭的错处,却反被后者逮着机会将几个人给送进了大理寺大牢。
而四皇子不知是不是尝到了饭来张口的甜头,开始明目张胆地对裴西岭示好,跟在他后头对二皇子党落井下石,捡便宜捡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秋闱放榜的时间。
赵瑾这日起的格外早,一睁眼却发现裴西岭早就醒了,正怔怔看着她,又似乎是在神游天外。
赵瑾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被一把抓住手:“不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今儿有正事呢。”
“是啊……”裴西岭又成了那副表情。
赵瑾有些意外:“你也是因为此事睡不着的?”
“嗯。”
“先前你那样淡定,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赵瑾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裴西岭忙小心扶着她起身,一边回话:“怎会不在乎,这于他们前程至关重要……还有今日过后,他们便是举人了。”他语气似有欣慰开怀,又含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赵瑾听出来了,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人么,越没什么越想要什么。
她摸了摸裴西岭的脸:“你的天赋和成就皆在武道,不必羡慕旁人,你已经是这世上许多人达不到的高度了。”
裴西岭语气复杂:“秋闱前,我曾找了县试的卷宗试了试。”
赵瑾顿了顿:“不必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
“果然连你也觉得我考不过。”裴西岭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有些失落。
“那你考过了么?”
“没考过。”甚至都没答完。
因为脑袋空空。
赵瑾嘴角抽动了一下,安慰他:“文武并不相通,你是将才,文墨不甚通再正常不过。”
裴西岭眼神更幽怨了:“但州哥儿能,他是举人,以后是进士,更是将才。”
赵瑾竟无言以对。
傻儿子……好像还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