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深深看了她一眼。
赵老爷脸色倒是缓和了些:“你能知错便好,承担因此带来的后果也没错,待嫁过去后,你尽好本分,若无过被斥,咱们也不会看着你受磋磨欺负,只一点——经此一事,万往你日后三思而行,莫再存害人之心,本分做事。”
骆恬面无异色,轻轻点头:“外祖父教诲,恬儿必谨记于心。”
吃一堑,长一智。
她当然会记得。
她垂下的眼眸里坦然而冷漠。
赵瑜没多少心机,此时还被骆恬的忽然醒悟懵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骆恬则扶着她起身,温声开口:“母亲,我们该尽快回去了,不好叫安远伯夫人久等。”
“哦,好。”
赵瑜脑子杂乱眼神飘忽,只能跟着点头,然后又跟着骆恬与赵老爷等人致歉道别,匆匆离开。
见状,骆思源也没了辙,只能灰溜溜跟着一起离开。
看着这母子仨行色匆匆的背影,赵瑾意味深长道:“大姐素无心机,养出的恬姐儿却并不像她。”
“何止是她呢。”赵夫人毫不客气,“你们兄弟姐妹里,就没一个有心机谋算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心机的没脑子,有脑子的没心眼,要不就是两个都没有,也就乍然丧夫后的赵瑾开了窍。
想到这里她也叹了口气。
当初她手段强硬,压得后院无人敢出头,也护得自己孩子密不透风,结果无论亲生还是庶出,要么像鹌鹑要么傻大胆要么轴得要死,没一个顶事的。
时至今日,她终于后悔起了当初的诸多强硬。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生历练你们。”她语气遗憾。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赵瑾笑了笑。
“你说的也有理。”赵夫人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
坐了会儿后,赵瑾便起身告辞。
“吃过午膳再走不迟。”赵夫人道。
赵瑾摇头:“允哥儿后日便走,我回去收拾些东西给他带上,且忙呢。”
闻言,赵夫人也不再挽留,拉着裴承允细细叮嘱了一会儿,这才叫他们离开。
回到马车上,裴羡才开口道:“恬表妹并非真心知错,只恐还对我们生了怨怼,该派人盯着些。”
赵瑾点头:“你派人去就是。”
骆恬的话和态度都没问题,但她认错太快了。
相比之下,反倒是赵瑜跟个傻子似的被她牵着走。
从一开始撺掇赵瑜找她去庆华长公主跟前保媒,到后头算计蒋令妤,再到今日来赵府,还懂得以赵老爷之势请她回来并加以利用,以赵瑜那核桃大的脑子可想不到这些。
骆恬倒也是个识时务的,在皇后表态后便知无可转圜,于是迅速认错。
无非是日后嫁去安远伯府,还想借着他们的势叫自己日子好过些。
想到她提及安远伯世子时眼里明显的不甘,赵瑾倒是很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