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丝雨去瞧了瞧,片刻后后者匆匆回来道:“夫人,是前方静东村的村民求见孝纯县主,似乎是县主帮过他们,前来感谢的。”
赵瑾诧异一瞬,转头与柔嘉长公主对上眼神。
“去瞧瞧吧。”柔嘉长公主看了眼缓缓过去的凤架,也道。
赵瑾点点头,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轻声道:“我记得先前传出瘟疫的便是这静东村?”
“是啊,也是令六皇子贤德名声更上一层楼的地方。”
所以孝纯县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至近前,便听一个发须半白的老人颤声对皇后回话:“自那场瘟疫后,静东村的确是富裕了不少,不止被分来的农田多了几亩,连村里的米粮卖出去都比旁的村里高上不少,可到底是遭了旁人眼红,竟隐隐被孤立了起来,幸得县主解围,买下米粮,还着人传授我们酿酒之道,以此为生,静东村才又活了起来啊……”
赵瑾两人脚步一顿。
瘟疫之后,静东村的确得到了政策倾斜,可他们被眼红孤立一事却并未传出来。
想也是,他们没伤没痛,旁人只是不理睬不买他们米粮,连个道理都没处诉。
与冷暴力异曲同工。
见柔嘉长公主眼神疑惑,赵瑾轻声道:“那时六皇子应该在京郊大营历练,无暇分身。”
都被裴西岭练成那副惨样了,好不容易闲暇时候还要应对二皇子党的针对,千里迢迢跑去图尔解决事儿,忽略了静东村是自然。
赵瑾倒是没想到孝纯县主能看到这一点。
此时,另一位中年男子眼含感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们原不知恩人竟是孝纯县主,直到方才小孩子偶然遇到散步的恩人姐姐,回来与我们说起,我们竟才知一直无私帮助我们的竟是县主,故而便特意赶来谢过……”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手中被细致包好的东西递了过来:“咱们小老百姓,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将自家做的饼子咸菜和您教我们酿好的酒送来些,县主喜欢便多吃些,不喜欢扔了也可。”
孝纯县主温声开口:“我不过举手之劳,也并非谋求你们如何感激,皇上爱民如子,我上承皇上恩泽教养,下得百姓倾力奉养,帮助你们是分内之责,不必言谢。”
“话是如此,但咱们静东村却不能忘却县主相救之恩!”那中年男人激动开口,“皇上爱民如子,千秋万代,县主良善仁义,我等亦铭记于心!”
话落,他竟直接朝皇后跪了下来,高声言道皇上万岁,叩谢天恩。
他身后的众多百姓们也跟着跪了下来,齐齐叩谢天恩。
人不多,大约只六七十人,但在其高声呼喊之下,在这空旷之地似乎竟隐隐有了回音似的,震撼人心。
连沿途不少百姓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匆忙向着皇后的方向叩拜。
——在勋贵命妇们和无数禁卫军的目光之下。
在建文帝急需要安抚人心之时,代表皇室的孝纯县主,以半年来从不间断的帮衬百姓之举,一举出了头。
这是场极其成功的营销。
赵瑾在心里说道。
但不可否认,孝纯县主此为当之无愧的善举。
在皇后笑容和善地亲手扶起为首的老人,又再三嘉奖孝纯县主德行无双后不久,甚至都没等队伍走到护国寺,建文帝的圣旨便到了。
“……庆华长公主家风清正,教孙有方,知孝纯仁善之举,朕心甚慰,特复庆华大长公主之位,望尔悉心教养后辈,不负仁善之名,续我皇室与民同忧同乐之风,共叙君民佳话,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