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脸颊红润肌肤光滑,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整个人生机勃勃,却是他心中最娇弱,最不容别人踏足的存在。
李策把她拉入怀中,力量比平时大,说出的话也比平时笃定可怕。
“如果是那样,我也无需在乎君臣忠敬、父兄情意、律法朝纲,即便堕为魔鬼卑鄙无耻、受千夫所指,我也不会放过他。”
叶娇趴在李策肩头,感觉他的手臂紧紧箍着自己。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放过?”
“对,”李策的手轻轻拍着叶娇的后背,像是抚慰和哄睡,可说话的语气却像在擦拭柴刀,“我会杀了他。”
刹那间,叶娇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
这虽然是楚王府的寝殿,但她还是左右看看,担心这句话被人听了去。
李策一直是比她谨慎的人,怎么竟比她还莽撞了?
杀了兄长,杀了储君?
那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他们会被抓入天牢,会牵连到安国公府。她的母亲哥哥姐姐怎么办?宫中的贤妃娘娘怎么办?
叶娇几乎是跳起来,从李策怀中逃走,站在床边摆手道:“思思,你不要这么说,事情也没有到那一步。不过是严霜序挑拨而已,太子为何喜欢我?我每次见他,都几乎要跟他打起来,要不然——”
叶娇飞速地思考着,思考如何让男人讨厌自己、厌恶自己。她对这点没经验,但仔细想,总能想到的。
“我以后再也不见他,”她点头道,“对,不见他。左右成婚以后,我已经不再去兵部做事,见面的机会本就少。”
她说着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太妥当。
平时不见,但逢年节庆典时,总要一起用膳的。
“如果迫不得已要见,”叶娇深吸一口气道,“我就在肚子上缠个枕头,假装有孕!没有男人会喜欢有孕的女人吧?”
原本神情戒备的李策,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他看着叶娇假装孕妇的模样走路,笑着摇头,对叶娇伸出手。
“过来。”他命令道。
叶娇忐忑地走过去,李策展开锦被,把她团进去。
“别着凉。”
他脸上的杀意已经消失,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泰然自若、心如止水,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也不需要他用尽全力去拼抢争夺。
仿佛不久之前,似乎手持砍刀站在暗夜中的男人,是叶娇的臆想。
叶娇放下心,像一只乖巧的狐狸,钻入李策怀中。下巴抵着他的胸口,抬起娇俏的鼻梁,嘀咕道:“本来就是别人胡说八道嘛,不必在意的。”
“娇娇,”李策笑意更深,“恐怕你就算有孕,且头顶野猪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无损你在大家心中的印象。”
“头顶野猪?”叶娇只听进去这四个字,她认真地问道,“管用吗?有没有小一点的野猪?”
李策哈哈大笑,烦恼顷刻间消散无踪。
“不行,”他摇头道,“不准你那么做。”
他的妻子古灵精怪,说不定真会干出头顶野猪的荒唐事。
如果真有那个场面,他就只能站在她身后,帮她扶稳那头猪,也做一个大傻子。
“还有,”李策提醒道,“假装有孕,且已经显怀,等到了生产日期,你要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叶娇在他怀里蹭了蹭,“龙生龙凤生凤,我就只能去掏个野猪崽。”
“你说谁是野猪?”李策的手握住叶娇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来,唇角抵着她的脖颈,威胁道。
“你……”叶娇的声音消失在喉中,在用力的吻中逐渐酥软。
这才该是属于他们的夜晚。
数日后,楚王李策带领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众官员,上呈魏王案判罚文书,共四十九页,涉及三百余人。
依照大唐律,谋反及大逆者,皆斩。
魏王案涉及鲁氏、严氏两族,故判魏王斩刑,魏王家眷及其余参与者,皆绞;只是同族,未响应协从者,抄没家资、流三千里。
每个人的判罚都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天理昭彰、明正典刑。
皇帝翻了几页,未看到严从铮的名字,语气沉沉问:“不知楚王如何判罚严从铮?”
一片肃重的朝臣纷纷抬头,望向居中跪着的李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