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甫嵩已然撤职,卢植自愿请命,刘宏打算要应允。
赵忠上前道:“陛下,叛军势大,威逼京畿之地。身为平叛主将,无功就是在助长叛军的嚣张气焰,该当责罚的。陛下宽仁不计较做臣子的过错,可若是长此以往,朝廷威严尽失,这个责任应该谁去承担呢?所以,仆以为,平叛主将应该立下军令状,这才能让众将士竭尽全力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
刘宏想了一下,觉得有理,“卢卿可愿立下军令状?”
“不可,”傅燮拱手道:“陛下,胜负是为常事,历代先贤名将燮未曾听闻有久胜不败者。卢尚书此去乃是为朝廷为社稷出力,岂可因此事的成败而定朝廷柱石的生死?”
赵忠道:“傅议郎此言差矣,请问如今的局势还允许朝廷再败吗?无功已然是罪,若是大败那岂不是坐看叛军攻破三辅,踏入京师?”
“你这分明是挟私报复,”崔钧愤然起身,不顾礼仪,怒斥赵忠。
崔钧颇得刘宏赏识,此刻已有普通郎官,升任虎贲中郎将,是以可出席这等重要的朝堂会议。
赵忠冷笑道:“这话仆就不明白了,我与卢尚书有何仇怨,为何要报复与他?”
他自然与卢植有仇,朝廷没收他逾制的阁楼不提。他们赵氏的惨案与卢植在冀州的亲信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事没办法拿到明面上说,崔钧他们自然也不敢,否则那是不打自招。
崔钧纵然急躁了些,可邺城之事他也不敢在这朝堂上提出来,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陛下,赵常侍所言在理,朝廷不可再败。”卢植正色道:“臣愿立下军令状。”
此言一出,不只是傅燮和崔钧,但凡士族出身的官员,无不色变。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卢植的能力,而是凉州军民反叛之心坚决,叛军主力羌人骁勇善战,在如今的形势下,固守尚可,要取胜是非常有难度的。
如果静待凉州叛军内部出现问题,才有可能一举胜之。
可这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冒险吗?
“那好,”解决平叛主将的大问题,刘宏非常欣慰,“朕就封你为车骑将军,假节,择日出兵关中,平定凉州叛乱。”
将卢植推入死地,赵忠不由微微冷笑,可他觉得还不够,“陛下,仆以为凉州叛军威胁关中日久,平叛需越快越好。可若是卢尚书经年累月,过个四五年才能平定,那得耗费多少的军资啊!所以既立军令状,也该限制个时间。”
提到钱,刘宏就肉疼,他辛辛苦苦卖官得来的钱,还没有平叛花费的多。
“卢尚书,觉得平叛需要多久?”
卢植道:“臣以为四个月足以,腊月前定然能击溃叛军。”
话声未落,满堂皆惊,无不以为卢植这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