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障急道:“阿叔可到我家地窖躲躲,这官兵未必能搜到,何故非要死战?”
童渊道:“贤侄不知,来者名为吕布,实是一员极少见的猛将,这点小手段瞒不过他的。何况渊游历天下,曾多次承蒙相助,岂可陷恩人于险境?我与此人力战而死,也不算遗憾。”
“太公,你为大义而死,我若是相弃,岂非不义之人?”
童渊所带的少女面目清秀,此刻扬起她稚气未退的脸颊,非常认真的看着童渊。
“你一个女子,谈什么大义?”童渊将她推进周庄,“这吕布并非是嗜杀之人,所图不过我一人而已,你安心待着。”
而后,童渊不顾周障和那少女阻拦,毅然关上庄园大门,驾马而去。
此刻天已大暗,空中又飘起细雨。
周障将那少女带进屋内,咒骂起老天,若非是这场大雨,童渊他们必然已经到了沛国,不会被这吕布给追上。
那少女刚才那番话令赵普动容,想来其父也必然是名士。
“小姑子是何方人氏?可否告知我等令尊名讳,日后或许可送你回家。”
那少女面色略微一冷,“看你等持有刀枪,该是一方游侠。可如今义士被困方寸之地,你们却苟且于这屋檐下。我不愿与这等怯懦之人同行。”
周障怕赵普等人生气,忙道:“孩子胡乱说话,赵兄不要介意。”
“我介意,”赵云少年心性,又自负勇武,岂肯被女子轻视,“我赵云何曾被人如此辱没?”
周障以为赵云是要责罚那少女,忙用身体将他护住,“贤侄切莫当真啊!”
哪知赵云提枪出屋,要去牵他的马匹。
少女追出屋外,问道:“你可是要去救童太公?”
赵云翻身上马,回首道:“正是。”
周仓提刀上前,说道:“子龙切莫着急,先生或有良策。”
赵普摇头道:“没了,这等狭路相逢,我哪里会有什么良策?唯有血勇方可摆脱困境,杀出重围。”
“那我与子龙同去,”周仓转身欲去牵马。
“不可,”赵云拦住他,“若是我战死,阿叔怎么办?你留下保护阿叔。”
赵普撕下他的衣袖,递给赵云,“蒙上面,莫被认出身份!”
到了此刻,他也不知道赵云此战是生是死,可唯有激起他的勇慨,方有最大的胜算。
“还记得那首侠客行吗?我会在楼顶为你助威。”
赵云点点头,便蒙面驾马而去。
赵普慌忙顺楼梯爬上周家庄园的二楼,然后再借梯子爬上顶层,立于屋檐之上。
童渊与汉军巷战之地,距离周庄不过两条街,天色昏暗,并不能清晰可见,可厮杀声却如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