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在一旁看在眼里,暗暗着急,说道:“君父,女儿心里有话,在这样的场合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里没有外人,女儿但说无妨。”
“女儿自嫁到陈国,一直为陈国纯朴的人文情怀所感动。但是眼见这种纯朴的陈国人民要遭受楚军的肆意**、女儿现在的家也将不复存在,心里十分难受。现在陈国大敌当前,只要君父不为楚军放开边境为楚军借道,陈国即可免受楚军两面夹击的被动局面,陈国人民同仇敌忾,定能以逸待劳,战胜强敌。”
“但是,楚国若以郑国违背楚郑之约为由,恼羞成怒之下再次攻击郑国,这将于郑国不利。”郑穆公何尝不知陈国处境,但楚军的凶狠让他心有余悸。
“君父,郑国为楚军放开边防,楚军长驱直入,直接就会将郑国灭亡。”
“这倒不会。楚国历来注重交战之礼,虽然在战略上经常为所欲为,但在具体战争中,从未逾越交战礼仪。”
“君父,楚军过去未逾越交战之礼,并不代表会一直不逾越。再说即使楚军借道郑国时对郑国秋毫无犯,但难保楚军在亡陈之后不顺势再亡郑,将假虞伐虢、唇亡齿寒之历史重演。”
郑穆公听夏姬说到假虞伐虢之事,一下陷入了沉默。几十年前的虞国公因为接受了晋献公价值连城的美玉和宝马,将国境放开让晋军通过虞国去攻打虢国,晋军在灭亡虢国之后班师回晋的路上又顺势将虞国灭亡。这前车之鉴一经女儿说出,有如醍醐灌顶,令郑穆公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女儿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为父会极力避免卷入楚陈之间以战争,不为楚军提供假道攻陈的便利,这样总可以了吧?”
“君父之善意,陈国人民定会感恩悌怜。”夏姬拜伏谢道。
“穆公乃陈国人再生之父,微臣代陈共公谢过穆公。”夏御叔亦拜伏于地。
“好了,你们起来吧。不过你们也要注意保全自己的生命。女儿这次来新郑,就多住些时日;司马肩负国家重任,也应保重身体。”郑穆公说道,他是担心战祸将起,女儿会有危险。
“谢君父关爱,女儿谨遵嘱咐。”夏姬说道。
“谢穆公。微臣亦会将穆公嘱咐牢记于心。”
夏御叔终于松了一口气。郑穆公虽然没有承诺为陈国提供支援,但口头承诺不卷入楚国与陈国的战争,这意味着不会帮楚国做任何不利于陈国的事情,陈国与楚国对抗将无后顾之忧。
夏御叔与夏姬从穆王殿堂出来后又顺路再次看望了少妃娘娘,吃了夏姬的药后,少妃已是大病初愈,可以起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