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牢门口响起敲门声,假寐的牢头很快起身开锁。吱呀一声,打开牢门,放进一个推车的老汉。
那独轮车上头装着个散发臭气的大木桶,老汉是来收夜香的。
“起来起来,老徐来收你们的屎尿了。”牢头便亲自带着老汉,挨个牢门的敲。
被吵醒的犯人都有些纳闷,怎么感觉收夜香的今天来这么早?
但当着凶神恶煞的牢头,他们不敢多言,赶紧将臭烘烘的马桶提到监舍门口,然后全都滚到墙角,面壁抱头跪着。
牢头便依次打开牢门,让老汉进去把马桶提出来倒掉,再送进去。
倒夜香的老徐干这些时,牢头手按在刀把上,警惕的看着那些犯人,不许任何人动弹,更不许他们回头。直到牢门重新上锁,犯人才能继续睡觉。
就这样挨个牢房收到了胡公子那间。
“起来倒夜香了。”牢头唤了几遍,里头的胡公子却依然喊睡不醒。
“他妈的,我看你是皮痒了!”牢头怒骂一声,打开牢门进去。
相邻牢房的犯人纷纷朝这边探头,想要看个热闹。
“都面墙跪好,哪个回头,三天不许吃饭!”牢头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吓得犯人们赶紧照做跪好,没一个敢回头偷窥的。
只听牢头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
“给我起来,你这个懒种!再不起来,老子踢死你!”
狠狠作践了胡公子好一阵,牢头才出了气,砰地一声关上牢房道:“下一个!”
待牢头和那推着粪车的老徐走过去,相邻监舍的犯人才敢回头,只见那胡公子被打瘫在地,一个劲儿的哼唧,口中还喃喃道:
“哎呦,哎呦。我叫胡天赐,我爹胡惟庸。哎呦,我爹胡惟庸……”
“别吆喝了,伱爹要是管你,还能让你受这些罪?”有犯人提醒他道:“说多了又要挨揍了。”
可那小子却依然哼哼唧唧,反反复复就是那两句:
“我叫胡天赐,我爹胡惟庸……”
“唉,人都被打傻了。”那犯人摇头叹气,不再跟他废话。
再说那老徐收完了夜香,推着沉重的粪车,缓缓出到大牢门口。
门口有个石阶,他怎么推也上不去了。
“他妈的,这帮犯人真能拉,还是吃太多。”牢头骂一声,也不怕脏,上去帮着老徐一起将粪车推过了台阶。
“多谢牛头儿。”老徐道声谢,推着粪车离开了大牢。
牢头重新锁好铁门,看着远处粪车消失的方向,轻轻吁了口气。
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