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住,不收你钱。”林朝的话让萧凌风准备开迈的脚恢复成了原来的方向。外面满大街都是漠北军,只怕官道上也设置了各种路障,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将屋子收拾到总算能住人之时,萧凌风和林朝两人都瘫在了屋前的青石台阶上。
手腕脚踝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缓缓调息了下,萧凌风道:“军爷,我可一点力气都没了,晚上咱们吃啥?”
“你会做饭嘛?”
“你指的是将饭煮熟,还是说要有些口味?或者说能让人入口的?”
“算了,我去外面买几个包子回来。”
“我要肉馅的!”
***
茴香楼是黑水城里最大的酒楼,位于最为繁华的城北大街上,天色已暗,酒楼上点燃了许多灯笼,远远望去一片金碧辉煌。
酒楼大堂里聚集了好些低级校尉,舒明昭从大堂边走上楼梯之时,不断的有人前来打招呼想拉他去他们那桌喝酒。
见那个身形挺拔形容俊朗的新任游击将军笑容和煦的和每个人打招呼,然后和蔼可亲的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林朝拉住了同僚,道:“行了,没见人舒将军是有约的,怎么会和我们在一起?”
同僚点点头坐回了座位,叹道:“哎,林兄弟你来得晚是不知道啊,原来舒校尉也就比咱们高两个等次,这次居然一下就升到了游击将军,可是高不可攀了哦。”
“你要想升也容易,西帐大汗被他抓了,你可以去抓下那东帐大汗,皇上一准给你也升到游击将军!”同桌的另外一个低级校尉笑道。
“要说,咱林校尉功劳也不小,怎么着也应该升个三级吧?得,林兄弟,想开点,好歹你现在也算是八品校尉,比哥几个高了一品。”另外一个校尉岔开了话题,拍着林朝的肩头笑道。
“得了吧,咱林兄弟既不是西北军,也不是漠北军,连小卫将军你都没搭上,小卫将军能不贪你的功劳就算不错了。”
“他敢贪?林兄弟杀那一队匈奴骑兵,可是在漠北军前锋的眼皮子底下,谁敢贪了他的功劳去?”
“要咱说啊,卫大将军就是厉害,瞧瞧人家漠北军,那战斗力,可比咱们强。”
“那是,咱在城墙上看得可清楚,那漠北军的先锋真正是厉害啊。”
“你们是说那直接冲进匈奴骑兵枪阵里面,将他们的后阵给直接撕开的那个先锋?听说姓柏?”
“要说战斗力最强的啊,”声音忽然压低了几度,低了头,四下看了下,在周围几个都低下头后,那校尉道:“我听漠北军里的兄弟说,要说最强的,还得是北疆城的,那姓柏的先锋……”
“嘘!”几人顿时全部抬起头来,其中一个拿起酒杯大声道喝酒喝酒,几人碰了一杯,再不提那个名字。
“我说林兄弟,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嫌这次升的官不够?”
“不是,”喝了口酒,林朝一脸惆怅的叹道:“我在想,不会连杀一个十两银的奖赏都不给我吧?”
“啊!”一桌子的校尉都惊呆了。
“你缺钱?你原来不是最不把钱看在眼里的嘛?”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
“卫大将军的身子还是不好嘛?”
“无事,只是最近天寒,大哥旧伤复发而已,养两天就好了。”
听得里面的说话声,舒明昭按在门上的手微微顿了下,垂目调整了下脸上的笑容,然后推门而进。
“呵呵,明昭来了,来来来,给你介绍下,这是卫晞卫将军,卫将军,这便是舒明昭,明昭先前一直在红海子那边埋伏,你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碰上。”吕青山抚须笑道。
“舒将军!久仰!”卫晞起身施礼,脸上笑意涟涟,却没有深入眼底。舒明昭,吕青山手下数得着的得力将领,深冬季节在红海子一蹲就是四个月,也是靠着他提供的情报,皇上和卫霜才拟定了这次的战略,而且还一举抓获了匈奴西帐大汗,此战功勋之首,便为他所得,而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诱饵和暗地里的笑话。
“卫将军!”舒明昭拱手回礼,无视掉卫晞眼底那隐约的敌意笑容可掬的道:“卫将军的大名,明昭是如雷贯耳啊。”只是做个诱饵,五万人对三万人怎么都不可能惨败如此,初春时节居然命令大批骑兵士卒直接渡河,这样的蠢蛋居然还得到封赏,那新帝的心也太偏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就别互相夸了,让我们这些老头子面子往哪里搁啊!”吕青山的副将哈哈大笑道,引了舒明昭入席,待一桌子又和乐融融后,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晚?”
“有些事耽搁了。”舒明昭低声回道。
“何事?”
“无什么大事,已经处理好了。”
副将点点头,继续和桌上其他几位将领聊天,看着卫晞和那几个漠北军的将领,笑容浅浅的舒明昭手在桌子底下紧紧握成了拳。
都将人逼到这份上了,还想着要斩草除根嘛?
你必然无事,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匈奴大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