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风一怔,见眉娘对着自己不断的挤着的眉头,眼底满是哀求之色,道:“我是来请……”
“你看我说的对吧!”眉娘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对那男子笑道。
“姑娘,你确定你请他?”男人对着站在门口的男人一指,然后不觉又退后几步。
萧凌风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心底微微一怔。
少年削瘦的身形挺拔修长,俊美的五官因为那凤眼里的彻骨冰寒而蒙了一层薄霜一般,修长如玉般的五指紧握着一把薄如蝉翼般的长刀,白色麻衣在风中飘起,瑟瑟秋风卷着树叶在他白色麻鞋旁边掠过,无端端的,让人起了凄凉怜惜之意。
“那还有假?”眉娘的声音让萧凌风从那一瞬间的恍惚中惊醒,看了眼少年因为愤怒悲哀而紧抿的唇角,道:“是的,我是来请这位公子的。”说着,从袖中掏了张百两银票出来,递给已经眉开眼笑的眉娘,道:“这个是定金。”
银票还未在眉娘手里待上一秒,便被旁边的男人抽走,看了下上面的数额将银票对袖子里一揣,笑道:“如此甚好,只要顾公子有生意,咱们也不会催那么急。”
袖子一挥,男子挥手招呼几个手下欲走,萧凌风侧身一步挡在了他们前面,浅浅笑道:“这位大爷,既然拿了钱,总也要留下个字据吧。”
男子一愣,道:“这么点子钱要写什么字据,利息都不够。”
“不管多少,还钱了总要有个字据,要不日后怎么结算?”萧凌风笑得和煦,转头问眉娘道:“你们欠了多少?”
“一千两。”眉娘轻叹一声低声道:“三个月前,是三百两。”
这么算的话,那一百两的确不是个事,眼角扫过那破烂屋檐上的雕塑,心底轻叹口气,萧凌风从袖口里摸出一叠银票,伸手道:“借据。”
男子一惊,眼中顿时冒出亮光,带着淫*秽的眼神扫了一眼那少年,阴笑道:“怎么?姑娘愿意出一千两?”
“借据!”萧凌风手指弹了弹银票,重申了一遍。
借据银票两清后,男子将银票放入怀中,眼神不善的扫了那少年一眼,低声道:“姑娘,陈大爷我是凉州城出了名的好心人,我可好心提醒你,别看这小子长得漂亮,可是个不详之人,姑娘买了回去,可得当心一些。”
身后杀气猛然暴涨,萧凌风笑着退后一步,看着几个男人抱头鼠窜般的跑走,看了眼手里的借据,转身道:“这借据现在在我手上了,我这个人没有他们那么恶毒,放那么高的利息给你,嗯,这样吧,一年算一分息如何?”
“姑娘,你不是来请我们公子做事的嘛?”眉娘在一边讪讪笑了一声,问道。
“我是来请定武镖局走趟镖的,但是,好似我走错地方了?”看着门匾上那只剩下镖局两字的牌匾,萧凌风摸着下巴沉思般的道。
“你是请我们镖局的嘛?”从街口窜过来一个一身粉嫩衫子的少女,冲到萧凌风面前一下收不住势,一把握住了萧凌风的手推着她往后退两步才停住脚,两眼都是亮光的道:“没关系,我们不在意和莲哥哥拼镖!”
西北最大的镖局定武镖局占据了半条巷子,而萧凌风走错了道进去的那条巷子就在定武镖局旁边,在那巷子里也有一家小镖局,三个月前,镖局里的镖头趟子手都死在了一趟镖中,整个镖局就剩下镖头独子顾柏莲和镖头的妾室眉娘。
“因为那场血战里其他人都死了,就只剩了莲哥哥一个人回来,去收尸的人说,那些尸体都惨不忍睹,只剩下了残肢断臂,像是被野兽啃烂一般,问莲哥哥,莲哥哥又一个字不说,后来,就慢慢的有流言,说是莲哥哥害死了顾伯父他们,真是胡说!”武清霓嘟着嘴恨恨的道。
武强在主位上轻咳了一声,道:“若是只是护送姑娘一行人到京城,也不算什么难事,以顾家侄儿的本事,一人也就够了。”
“爹爹!”武清霓跺着脚叫道:“爹爹怎么能这样,这位姐姐家里还带着两百多匹马呢!”
见武强一脸为难,萧凌风起身道:“如此,那便不打搅武镖头了。”
“爹爹!”见萧凌风和眉娘走出了大门,武清霓跺着脚道:“你这是为何?放着银子不赚?”
“女儿啊,”走下主座,武强站在了武清霓面前,道:“若是那林家娘子一早找的我们,这种轻松事怎会不做,但是她已经先请了顾家,咱们总不能去抢顾家生意吧,他们家已经难成那样了。”
“可是,莲哥哥那里就只有他一人……”
摸了摸女儿的头,武强轻叹道:“霓啊,忘掉顾柏莲吧,那人,不是咱家霓的良配啊。”
“爹爹你也认为顾伯父他们是因为莲哥哥才遇难的嘛?”
“这事,不是谁信不信的事,三十多人里面就只活了他一人回来,到现在,也不开口说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仇家都找不着,我想替你顾伯父报仇都没有一点头绪,哎,算了,霓,忘掉那小子!”
“总镖头!”从门外急跑进来一人,满脸喜色的道:“好事啊,有趟往京城的镖,本是黑水关调往京城的校尉护送的军马,在焉支山碰到月羌族人打劫,那护卫的校尉受了重伤,便想找个镖局派些人手护送上京,听说,能给两匹好马做报酬呢,我看了,可都是好马啊!真真的西域良驹!”
武强的眼睛顿时发亮,连连问道:“可看好了?真是西域良驹?”见手下肯定点头,收敛一下狂喜的表情,咳嗽一声,对武清霓道:“这个,霓啊,你说的也对,咱们和顾家多年的交情,怎么也要帮一下,你就带上十人跟着走一趟吧,不过说好啊,那两匹马可得归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