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撷眼中闪过各种情绪,最后停留在了属下回报的京城死亡人数上,皇子里面除了慕容澈,其余人连同他们的母妃母族属官全部被杀,那些北疆人就如同修罗下凡一般,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抬眸看向了对面那就算浑身是血依然俊美非常的男人,萧撷心里冒了四字,地狱罗刹。
“我知道了,我会跟韩兄说。”
韩子墨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萧撷,别耍心眼,慕容澈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只所以留下我,留下萧家,是因为凌风嘛?因为若是萧家获罪,凌风也跑不掉?你爱她!她是你妹妹啊!”脑中一闪,萧撷站起了身叫道。
韩子墨脚步微顿,缓缓转回身看向了萧撷,眼中的凛然杀气猛然暴涨,带了森然冷意的道:“侯爷,说话之前最好多想想,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
冰霜沿着地板缠绕上了萧撷的脚,渗人的寒意从腿上冒了上来,萧撷惨白了脸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不,我不相信你!”韩子墨上前两步,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勾出了他的舌头,手中青气化成刀刃将那舌头一割,然后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捏。
割舌碎腕只是一瞬间的事,等痛楚传到脑部之时,萧撷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了,惊惧的看着韩子墨跄踉后退,跌坐在地。
这个人,这个人不是人!早该杀了他的!早该听那和尚的话杀了他的,弑母克父会让满门都被灭之人,那和尚说得一点都不错!这个人没有心,冷血酷杀,是个不该存在之人!
似乎知道他所想,韩子墨蹲在他面前,嘴角浮起了惯常带有的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那让他的脸顿时看起来儒雅清俊,风靡了京城两月的翩翩佳公子似乎又出现在了面前。
韩子墨笑道:“不是你们没下手,萧撷,你和那女人都动过好几次手,只是你们派来的人太笨而已,下的毒下在了我平常根本没有资格吃的燕窝粥里,推我下水偏生又在水浅的地方,让我抱着石头就能走上来,想焖死我又忘记了我那床是破床,床上是有洞的,如此,你还想说,我应该替你们卖命嘛?”
拍拍他的脸,韩子墨笑容可掬的道:“放心,我会替你去跟韩家人说的,好歹他当初还护过我两次,如果他不像你这么不识好歹的话,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不会太计较!嗯,”伸了小手指出来,道:“只会小小的计较一下而已。”
走出大门,从冷煌手里接过缰绳,韩子墨看了一眼那门匾,若不是为了萧凌风,这个府里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但是,不能给她留下一个污名。
“我们走,回北疆。”
七月血洗京城后,那三千人如同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消失,漠北军只留了一万人在京城里,其余的人也退回了城外,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大营出面开始维持京城治安,在京的皇子只剩了一个,活下来的朝臣都是成了精的,朝堂上下没有一个反对,共同呼吁慕容澈尽快登基。
慕容澈登基后,大封功臣,不顾老臣反对先给梅家翻案,任命梅君悦为相,同时任命卫霜为大将军,但是在对待韩子墨的任命上,慕容澈踌躇了。
跟着韩子墨杀进皇宫,北疆城士兵的战力再次刷新了他的认识,而韩子墨的残酷冷血也让他心惊,他毫不怀疑,若是韩子墨有心,灭了慕容家自己登上皇位,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真给了他兵马大元帅之位,只怕他的皇位也到头了。
虽然,没有韩子墨他根本连龙椅的边角都摸不上,但是现在,他却不想让任何人来威胁他的皇位。
只是他的这种心思,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包括梅君悦和卫霜。
“皇上。”
慕容澈从沉思中惊醒,见是从冰国召集而来的鹰卫队其中一个侍卫,不觉眉头一皱。
侍卫跪下了身子,道:“皇上,我们冰国曾经有个传说,北海祭地的千年之祭,若是祭女不能参与天祭,那么祭地将大乱,甚至,全部被毁都有可能。”
慕容澈眉头一挑,眼色深深的看着面前之人,嘴角带上了一丝讥笑道:“谁让你来说这话的?”
侍卫头伏低在下,声音冷静的道:“属下只是将所知告知皇上,并无人指使。”
慕容澈看着侍卫半晌不语,然后沉声道:“乌图,拉出去。”
一直隐身在后面的鹰卫队队长走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侍卫随手就卸了他的肩关节。
侍卫被拖往外之时,脸上带了焦急和惶恐的道:“皇上,属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属下对皇上……”
“你试图离间朕和北疆的关系,其心可诛。”慕容澈淡淡的打断了他,看着他面色惶恐,眼底却一片平静,心底深处不觉轻颤了一下,冰国,还是不能留啊。
但是,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是不是有机会?
北疆,慕容玉……
“皇上,这个时候朝局并不稳,您亲自去往北疆,不妥。”梅君悦摇头,满脸的不赞同。
“玉儿成亲,他日后又不能回来,我这个亲哥哥都不去,实在不像话,而且,韩子墨走得匆忙,给他的赏赐,我总要和他再见过才能最后落定,再说,”淡淡一笑,慕容澈看向卫霜道:“若是有人趁这个机会意欲谋反,不是正好嘛?”
卫霜低着头没说话。
梅君悦眉头却是一挑,道:“陛下,是怀疑三王会有所行动?”
慕容澈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外面开得灿烂的天竺牡丹,笑得温煦又淡然道:“卫霜,你带两万人先行往北疆,长城关口留五万人,咱们便试试,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正好,一次性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