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病重不能起身见客,安置在衍正堂养病,安琦失足落水而亡,梅姨娘伤心过度也病逝而去。”安侯夫人冷冷的说完后,再不看安侯一眼,转身而去。
待安侯夫人一路吩咐的走远,一个侍卫直接点了安侯的穴位,同时下了狠手,敲断了他的双腿。
“侯爷,得罪了。”另外一个侍卫将他对肩上一扛,往后面衍正堂而去。
听得安琦大声呼救的声音响了几下后就黯然无声,安侯脑袋耷拉了下去,眼角流了一滴泪出来。
他想跟紫霏说不是的,他是为了安侯府的前途,他是为了他们母子的前途,他想拿下那位子,只是想让她林紫霏做皇后,让安静做太子,可是在话出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是自欺欺人,莫说林紫霏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因为,林紫霏从来就没有也不可能有那个想法,安家自从跟随高宗从江南杀进京城得封爵位,代代掌管京畿大营,家中儿子到了十六岁就会送往西北或者漠北在军中锻炼,对慕容家是绝对忠诚,也为此,不管谁登基都会重用安家,可是正因为如此,安家子弟死亡率也极高,若不是前代安侯的独子在漠北城战死,也轮不到他一个旁支又旁支的远房侄子来当了嗣子继承了爵位,当时他在那么多候选人里被选上,是因为安侯唯一的血脉外孙女林紫霏看中了他。
林紫霏是将门之女,慕容澈无德,换个皇子支持是没问题,但是取而代之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他是嗣子,作为林紫霏的女婿进入安家继承爵位,他并没有经历过边关历练,甚至连上战场都只有浑河一战。
可是林紫霏的父亲是安家一系在漠北城的将领,她自小弓马娴熟,在十五岁的时候还女扮男装的带兵出去灭了一伙子土匪,在安家将领里面的威信极高。
他怎么就在梅姨娘和安琦的鼓动吹嘘下而飘飘自得的,忘记了,就算他做了安侯十年,这安家军也不是属于他的……
“母亲!”安静写完信后,回头看着满目沧桑的母亲,放下笔,蹲在了她的面前,轻声道:“母亲莫要伤心,母亲还有姐姐,还有静儿。”
林紫霏轻抚了下安静的头,看着他那虽然年少却已经带出锋利的面容,安家传统,男孩十六岁便要送去边关历练,当年安琦十六岁的时候她也提过,可是梅姨娘去哭了三天三夜,不是哭叫,就是默默的坐在那垂泪,三天后,安定鹏出言说算了,反正以后继承家业的也是安静,安琦就没必要去了,当时安定鹏那样子那说话的语气,让当时才十岁的安静对她说了和现在一样的话。
“安山!”轻唤一声,一直候在门口的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走进室内,抱拳一礼。
“你去宫中,护着小姐,一旦不对,就护着小姐出宫。”林紫霏道。
一愣之后,安山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转身就走。
待他走远,安静轻声道:“母亲,若是这次姐姐能出宫,您能做主,让他们在一起嘛?”
林紫霏摸了下他头,望着院子外漆黑的夜色默然半晌,道:“你去小石候着,若是韩子墨愿意留下你,你便跟着。”
安静猛然抬头,脸上带了兴奋之色的道:“韩大哥,真的回来了嘛?”
林紫霏点头,嘴角不觉带起了一丝讥笑。
安定鹏做了侯爷十年,去了浑河战场一趟,却一点长进都没有,韩子墨当年在京城埋下的何止你们这些人。
户部出事,这只是开头而已。
只是,为何他会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久到京城那些大商户和相关的世家官吏都以为自己安全了。
“母亲?”
林紫霏看着院子中摇曳的树叶,轻声道:“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