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朝举起了手中长枪大喝了一声停,那满天箭雨便猛然而停,连一两支零散的箭镞都不见,平原空地上除了倒在地上之人的呻*吟声和那呼呼风声外,奇异的安静下来。
马蹄不安的敲打着地面,隔了一箭之地梁侯眯起了眼睛,心头不觉微微的颤了一下。
这样的箭雨,如果不是慕容朝突然停下来而是直接跑如关隘,自己就算有所防备也会追上去,那么在这样的箭雨下,自己也会变成刷子……
这不是安侯那点子京畿营所能拥有的实力。
先别说京畿营没有射程这么远的弓箭,就说这令下如一的整齐,京畿营的那些老爷兵就做不到,何况,这箭雨的量,也不止两万多人……
这小子……什么意思?
“文先生。”对一边因林真拽住了他缰绳才没有让他跑掉的文士示意一下,慕容朝道:“现在看你的了。”
“啊?”文先生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茫然道。
“叶姑娘不是说你能舌战群雄要老大一定要带你来嘛?现在正是你发挥实力的时候,呐!上去,用你的舌头让那些家伙投降吧!”林真咧嘴一笑,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松了他马的缰绳,在马屁股上揣了一脚,笑道。
“在下,在下……”文先生苦着一张脸结巴了两下,看看前面那乌压压的一片兵士和那寒森森的刀刃之光,道:“这个时候……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你要我舌战个屁啊!
按照计划,应该是你带我上大殿然后在大殿上我来舌战群雄打慕容澈的脸煽动那些大臣们,可是上大殿的时候你不带我上去,现在,现在对着这群看你就像看赏金一样的无知兵士……
“文先生说不出了嘛?”慕容朝微微一笑,长枪在他坐下马背上轻轻一敲,让他让开路后道:“那便不要再乱放厥词。”
文先生脸微微一红,看着慕容朝纵马从容上前,忍不住道:“殿下这是准备干吗?我们应该赶紧进关隘才是!”
“切,别以为我们老大跟你们那些人一样,孬种!”林真哼了一声后,将他马缰绳一拽直接将人给丢到后面去,抹了一下嘴巴道:“老大,我们这么冲过去?”
慕容朝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北面那明显慢了下来的骑兵队伍,道:“别人说咱们南蛮子不讲道理,咱们也要让人家看看,咱们可也是文明人。”
说着,慕容朝已经走至队伍前列,看着硬生生的停在了一箭之地外的梁侯,取下头盔,露出了极为憨厚真诚的笑容,扬声道:“对面可是宁侯?”
听得对面慕容朝这么一唤,梁侯脸上不觉微微一僵,他想起一件事来了,慕容澈说要杀了平王,可是就是这么一句话送了一个虎符过来,别的啥都没有,平王可是亲王,一没犯法二没定罪,他就这么带着兵追了出来,卧槽!理由呢?神马理由啊!
没有定罪,对方就还是亲王,梁侯扭捏着在马背上弯腰抱拳,很是不情愿的道:“老朽见过平王殿下。”
“朝奉召入京,不知犯了何事要劳动侯爷这么劳师动众的率军追击而来?”隔了一箭之地,对方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这用内力发出的响彻平原的话语却是语调极为诚恳,让梁侯身边后面的人都不觉对视了一眼。
梁侯的眼角抽了一抽,扬声道:“平王此话差已,老朽只是奉皇上之令,接殿下回京,皇上跟您兄弟情深想和你多说说话,殿下好不容易来京,皇上还未发话,您就这么着急跑,是为什么?”
你不跑,我能追你嘛!
“宁侯爷,咱们都是武人,也别绕弯子说这些废话了,我不跑,我不跑慕容澈还不得直接杀了我?”慕容朝朗声一笑,道:“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侯爷,朝这次上京,就是要取了慕容澈这个弑君杀父大逆不道之人的人头,先帝当年并非病死而是被慕容澈所杀,侯爷你也别当不知道,我只问你,我现在手中有先帝遗诏,身上穿着火凤战甲,就这样,你还要认慕容澈为主嘛?”
梁侯一怔之后脸色顿时僵直起来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嘛?这些事情不是应该那些文人发什么檄文上面说的事吗?你这么直接的问,我很难回答的好吧!
眼见梁侯为难,旁边的副将挺身而出大叫道:“我们不知道什么弑君为主,我们只知道现在的皇帝就是皇帝,皇上下的皇命我们不敢也不能违抗,你知趣的赶紧缴械投降,我们侯爷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要不……”
“要不……要不你们要怎么样?”随着一声阴森森的声音,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了关隘墙头上,宽大的衣襟随风鼓起,长发在越见激烈的风中飞扬,那绝世容颜上带着傲睨天下的神情,冷冷的看着下面那一片乌压压的兵士。
慕容朝不觉揉了揉额头,再度看了一眼那灰尘已经开始消散说明骑兵已经停住的北面,带上头盔,扬起了手。
火焰从那盔甲上燃起了烈烈火影,那银色长枪在风中闪动着森冷的寒光。
如同无声的命令响起,那本是绿意盎然的森林蹭的一下冒出了点点红色,几乎是瞬间,就将那山林尽染……
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