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即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依旧照做。
果不其然,她不过才开始点燃火,老太太屋子周围的老婆子,便立刻上来询问。
“你是哪个院子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外面烧东西?”
“回禀嬷嬷,我是三小姐屋子里的。”
清风不慌不忙的把周以宁教给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奴婢烧的是今晚我家小姐染污的裙子,小姐夜深已经睡下了,我怕火光吵醒小姐,这才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曾想惊动老太太,奴婢知错,立马就将这里收拾了。”
“三小姐?”
嬷嬷眼睛里面露出一丝精光,这周以宁不比周以慧,她的奴婢在这里烧东西,她必然不用放在眼里。
“呵,果然是乡下来的,居然敢让下人在这里烧东西,你说是裙子就是裙子了?这要是你们家小姐给我们老太太施的什么厌胜之术的话,那可得了?”
“怎么会呢!”清风猛然跪下,“嬷嬷真的误会了,不信的话,奴婢可以把残料给您看啊。”
嬷嬷不屑的对着那铁盆啐了一口,二话不说的就跑进去禀告了。
清风吓的冷汗直流,这周以宁的说法,完全不能让人信服啊!这下子好了,若是被冤枉故意陷害老太太扎小人,那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周以宁洗漱之后没有睡下,就在等着老太太那边叫人。
她啊,有一个习惯,对于那些得罪自己的人,有能力,就当场报仇了。
老太太的大厅里面,灯火通明。
周以宁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素衣就来了,什么也没说,便一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周以宁双臂轻轻颤抖,道:“不知……不知孙女哪里做错了,还请……请祖母指点。”
老太太一向相信那些什么厌胜之术,也很信佛。不然的话,又为什么半夜不睡觉起来处理这些小事。
“有人看见你的女婢在我的屋后烧东西,你可知?”
“孙女……孙女知道,但是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脏东西,只是……只是孙女的一件污裙而已。”周以宁从始至终不怎么敢抬头,就给人一种她怕的要死的感觉。
“一件污裙而已,为何要烧?”老太太平缓的声色,让人听不出她现在的喜怒。
周以宁想了一会,才讪讪道:“孙女……孙女不敢说?”
“这有何不敢?难不成这裙子里还有什么玄机?”
“……”
“三小姐,这件事情若是说清楚了,老太太也自然会放你走,但若是说不清楚,我可就得好好的与三小姐唠叨唠叨了。”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那可是以前在宫里做过事情的老人,别的不说,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有一套。
周以宁把头低得更低了,好像是终于忍不住一样,说道:“孙女今日下午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一位高人,本来孙女儿已经迷路了的,信得高人指点才得回家,临走的时候,高人嘱咐我一定要将身上这件带污的罗裙烧掉,并给了我一张……一张黄符,而且还说烧的位置必须是特定的,所以……”
“高人?”老太太平静的眼睛里面终于有了一点波澜,“除了这些,那个高人还说什么了?”
“之前孙女本是不信的,但是他说中了好多孙女在乡下的事情,还说什么…祖母并非与子无缘,不过这句话,孙女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与子无缘这四个字,让老太太有点坐不住了。她稍微正了一下心神,心里面其实已经开始相信周以宁,但依旧端庄。
“其他的,孙女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让我把罗裙烧掉之后,将围墙周围的土都给翻一下,便没有其他的了。”
周以宁终于把话说完了,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极为小声。
“行了,你下去吧。”
“是。”
周以宁软着腿迅速下去了,这晚上可是把她折腾的够呛,但是无所谓,只要有效果就行。
清风还是不知道周以宁弄这一出到底干什么,直到第二日拂晓,周以宁换好了衣服去给秦氏请安的时候才知道,昨日她半夜被老夫人和相爷叫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既然她不在,那么今日份的请安自然也可以免去了,周以宁还没有离开院子门前两步,周以慧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看她脸上隐隐留下的两条泪痕,应该是哭过了。
“贱人!”
她一巴掌打过来,周以宁也这样实在的挨下了,这一巴掌,把旁边的丫鬟小厮都吓的够呛。
周以宁捂着脸,挤出两滴眼泪委屈道:“大姐姐为何打我?”
“你说呢!”周以慧恨不得把她这张虚假的脸给撕下来,“定然是你,陷害我母亲对祖母下厌胜之术!我早就该知道了,你就是和那二房的苏瑶玉是一伙的!别以为现在抢走了管家权有什么了不起,总有天,我要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妹妹不懂姐姐说什么,”周以宁依旧固执的表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厌胜之术,姐您可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周以慧笑了,看来她是真的小看了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比任何人都重,“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可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