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纪有什么可忧愁的?殿下这么关心你,照顾你,跟着殿下可保你衣食无忧,事事不愁耶!”明珠打量的眼神越来越深,她觉得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有趣了。
至诚苦笑,如果真的那么简单该有多好,她只是,太贪心!
“这是什么表情啊?”明珠不满的看着至诚的苦瓜脸,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走到至诚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哎,你看我们两个如何?”
“你们两个?挺好啊!”
“啊不是,我是问你看我俩一直跟在殿下身边,过得如何?”
“……看着都挺好的!”
“哎呀,不是,”明珠不耐烦的跺脚,“你装糊涂啊,我想说的是,殿下素来待人宽厚和善,你不必担心以后会因为言语不慎或者伺候不周而被处罚,看我俩就好了,我和她就从来没受过惩罚。”明珠抬手指着明环。
明环配和的点点头。
明珠想着,今日殿下也算定了这个小丫头日后的去处,既然以后她们要一同共事,那现在不妨多宽慰宽慰她,左右殿下身边伺候的不过她几个。她要能早日上手,她们俩也能省些事,尽管伺候殿下根本没那么多事,可人总是贪懒的嘛!
至诚还真不是装糊涂,她想着怎么逃离还来不及,谁还想着要去伺候他?
再说了,腊梅虽在寒风绽,清荷亦是烈日开。她也是正宗的堂堂谷梁国公主,她为什么要去伺候那个什么尚阳太子啊?
至诚垂头呢喃:“荣华富贵为几何,摧眉折腰,岂得开心!”
“你说什么?”明珠没听清,亦或听清了不敢置信,用力扳住至诚肩头大声询问。
至诚蹙眉,拂开肩上素手,欲走开去,一转身,那一袭白衣映着朝阳缓缓走来,“我亦未要你卑躬屈膝,也未让你奴颜媚骨,相反,还着人好生照料你。到不知,你这不得开心到底来自何处?”
至诚讶然看着缓缓走进的清贵少年,他怎么来了?这么远他竟然能听到?
“我懂些武功。”公羊逸尘微笑着解释,看着面前和那人几分相似的面孔,他有些失神。难怪第一眼他便觉得欢喜。
“殿下很厉害!”至诚想起之前婢女过世后,她住到嵇先生家的第一天晚上,因孤寂伤感夜不能眠。天将明时,她索性在屋外台阶上坐等太阳升起。旭日初升,霞光万丈,正当她忘记忧愁,沉浸在大自然壮丽的美景中时,忽然听到后院传来破空之声。她心中好奇,蹑手蹑脚的向后院摸去,绕过院墙刚看到一个在半空中旋转的人影,就见一个东西闪着寒光向自己冲来,她恐惧的瞪大眼睛,等回过神来,就看到一把锋利的宝剑抵在自己脖颈上,那执剑的人竟是——嵇先生。为了安抚她,那天嵇岳告诉了她一个“秘密”。嵇家原来是武林世家,嵇岳少年时,父亲与人决斗不敌而亡,母亲殉情,自此家道中落。他不愿参与武林争斗,所以隐藏身份在这边境小城做个教书先生。出于习惯,每天依旧习练武功。他原本想着,要和至诚长久生活在一起,也不便瞒她,以后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告诉她。未曾想,第一天就被她撞破了,刚好就和她把情况说明。那一天早上,嵇先生告诉了她好多关于武林和武功的事,其中就有,返璞归真(武功高强却和普通人无异),说明武者功夫必定到达一定境界。
“你想习武吗?”公羊逸尘看至诚漫不经心的晃动眼神,知道她在逃避之前的问题,也不再刻意为难,主动换了话题。
“小女以前见过他人练武,觉得很厉害,很想学。”
“你若真心想学,吃得下苦,我教你!”
“殿下不是就懂一点么?”看着公羊逸尘宽容友好的表情,至诚笑容促狭。逮着机会,为什么不好好还击他一下,把之前的憋屈找回来?
“知者无涯,武功也好,知识也罢!”
“哦,怪不得明珠明环两位姐姐出口成章,深藏若虚,原是近朱者赤啊!”
公羊逸尘与至诚擦肩而过,背对着她,兴致盎然的欣赏池中粉荷的绰约芳姿。
“至诚如此冰雪聪慧,才华横溢,又不知是与何处高人相近所获?”
来了!至诚心中一紧,她原本以为他让她留下,就等于不追究了,到底还是她太天真。
“小女之前一直在乡塾读书,先生教得好,我也这么学了。”
“确实不错!”
“……”
“至诚觉得这池芙蓉开得如何?”
至诚转身走到公羊逸尘身后,终于正眼看向那些千姿百态的荷花,赞道:“如火如荼!”
“美极!至诚是个性情中人啊!”
“殿下觉得呢?”
“无拘无束!”
“秒极!殿下是个纯粹的人啊!”
“哈哈~哈哈哈~”
这是至诚第一次看那清浅少年如此欢畅淋漓的大笑,如旭日,明艳热烈;如烈火,张扬肆意。她其实并不喜欢之前他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总让人感觉不真实。
旁边的明珠明环早就看呆了,两人心中同时想道,怪不得殿下对她格外关照,这小丫头还真是个妙人,从公主病逝后,这还是殿下第一次这么开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至诚再长大些,绝对是位风姿绝世,倾国倾城的妙佳人!”是的,风姿绝世,倾国倾城,她那般的美丽,她的女儿怎么会差?
“我觉得,殿下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而且……”你可比我好看。至诚把最后一句吞进肚里。
“呵呵,你这般聪慧,知道我所指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至诚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