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却是更急。
叶晗月知道舒清瓷心急的缘由,她迈步进了屋,对着临出门的东儿眨眨眼,随后就走向舒清瓷说道:“小姐,你看。”
她将手里拿着的东西缓缓展开,一副画便出现在了舒清瓷的面前。
舒清瓷接过那画,细细打量了几眼,眼底升起一抹惊艳,可随即她又抬起头,疑惑问到:“小月,你弄来这幅画……难道太后果真是喜欢画的?”
“嗯。”叶晗月点了点头,“我托人问了,太后的确如同二姨娘所打探到的一样,喜欢画,但太后并不是只钟爱古画,亦或者字画,奴婢得来的消息称,太后之所以喜欢画,而是喜欢作画人新颖的手法,以及作画的功底。”
舒清瓷垂眸沉思了一会,随即又将目光转到了手中的画上。
她手上的是一幅松鹤延年图,单从画中便可看出,作画之人画功严谨,用笔圆润自如,笔触色调典雅秀逸,松柏同游鹤相映成趣,只短短看上一会,她便能觉出手中这幅画的画功远在她之上。
舒清瓷初在舒老爷那听说太后喜欢字画一事时,就思量着要不就由她自己亲手画一幅祝寿的画,可……
好在先前她也只是有此想法,不然,若是真做出那么一幅画来,倒就看不到如此佳作了。
她看着这画,心里顿时对作画之人起了兴趣,抬头便看着叶晗月问道:“小月,你这画从何处得来的?”
看这墨迹尚新,似是刚做不久一般。
难不成这幅画是当着小月的面而作,然后再由她买回来的?
不,小月没有那么多的银两,不足以买到这种程度的字画,除非她认识作画之人。
仅出门一天,她不仅打听回来太后的喜好,还连同这幅也一并带了回来。
她的身边究竟都有着何等厉害的人物?她又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舒清瓷只问了这么一句,千头万绪便纷纷涌出了她的脑海,她再次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脸色变了变。
叶晗月垂着眸子,看着那幅画说道:“这个呀,奴婢也是听人说南来居最近新得了些字画,笔法新颖,颇受那些文人秀才们喜欢的,于是小月就前去南来居看了两眼,这一看,倒也觉得这字画不错,于是就带了回来。”
舒清瓷紧盯这叶晗月,不相信的又问道:“这等字画只怕是需要不少银两吧,你……”
她话没说完,但话中有话,叶晗月还是听的懂的。
她笑了笑,随即回道:“小姐,这话奴婢自然是买不起,我只同那南来居的林白掌柜的说了,这画是我们舒家的大小姐要的,那林白掌柜倒也会做生意,只说让奴婢先拿回来给小姐,回头派人将银两送过去就成。”
她笑的一脸诚恳,看不出一丝假话来,可她的心里却是慌张的擂鼓。
早先她听府里的管家无意提起,明日皇甫修就要来舒家取寿礼,舒清瓷若是想要阻止二姨娘的上位之事,就只有在今夜交出一幅比二姨娘交给舒老爷那幅画还要好的画才行。
故而,她这才一和侯昊炎分开,就急匆匆回了清兰阁,为的就是在今夜之前,赶出一幅和寿字题材有关的字画来,索性还来得及。
舒清瓷黛眉微蹙,似有所思,但她又找不出叶晗月所说之言的漏洞,只好姑且将这事暂时压在了心底。
她盯着手中的画,又细细看了两眼。
叶晗月在一旁等的心急,于是劝道:“小姐,奴婢可是听说明儿一早小王爷就要到府上来取寿礼了,你若是不想二姨娘的画被选中,最好还是趁着老爷还没睡,将这幅画送到老爷那去。”
舒清瓷这时才徒然想起还有正事没办,她将手中字画小心翼翼的卷起,然后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爹爹那。”
当夜舒老爷并没有看到此画,于是第二日一早,舒清瓷带着画直接去了前厅。
此时,二姨娘正在伺候舒老爷用早膳,她看到舒清瓷和叶晗月进来,眉眼轻挑的瞅了眼她们,随即如同示威一般,对着舒老爷说道:“老爷,妾身听说待会小王爷就会过来,老爷可千万别忘了您先前答应妾身的,若是小王爷选中了妾身所挑之物,就抬了我的位份。”
舒老爷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继续吃着碗里的粥,好大一会才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就这点事,你都啰啰嗦嗦说了多少遍了?”
“老爷,妾身这不是担心嘛。”二姨娘柔声嗔怪了一句,很显然,昨夜她在安和院陪了舒老爷一夜,并不是没有效果。
舒清瓷冷眼看了二姨娘那张涂满脂粉却依旧显现皱纹的脸,内心虽然鄙夷不屑,可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她上前几步走到桌边,对着舒老爷恭恭敬敬的说道:“爹爹,女儿这有一件要紧事,想同爹爹说。”
舒老爷这才抬眼看向舒清瓷,他仿佛才看见舒清瓷进来一般,“清瓷呀,你、你有要紧事?”
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舒家当家人而自身具备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