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荣宴安排在礼部,一应食物酒水却是宫里供应的,以示皇家赏赐。座位安排很有讲究,皇帝当然不亲自来的话,代表皇帝的内官也坐主席位,单人一席。八位读卷官和礼部堂官都是朝廷重臣,也是一人一席,其他銮仪卫使、受卷、弥封、收掌、监试、护军参领、填榜、印卷、供给、鸣赞等官员都是两人一席。一甲的三人算是宴会的主角,一人一席,其他进士四人一席。
李沅来的时候,新科进士们已经到的差不多,礼部堂官和普通参与殿试的官员已经到期,只等主席内管和八位读卷官来了。
一会儿,魏忠贤领头到来,顾秉谦等人跟在后面半步,看起来联袂而来,但魏公公当仁不让的主角地位和嚣张气焰展露无遗,内阁的诸位已经没有和他平等对话的地位。
等魏忠贤坐定,顾秉谦才和其他人依次坐下。说完祝酒词,宴会正式开始,按惯例,一甲的三人代表今科的进士向魏公公敬酒,魏忠贤喝前含笑对李沅说:“状元郎,你父母是有福的人,一双儿女,一个是宫里的贵妃,一个是金榜的状元,本朝未有的盛事啊!”说完颇有深意地看向一众文臣。
几位阁老部堂倒是面色如常,底下的新科进士们可就面色精彩多了,有表现惊讶的,有面带嗤笑模样的,也有不忿的,而内心如何,是幸灾乐祸,是嫉妒之情稍解,还是暗自惋惜,谁又能知道呢。
李沅也知道姐姐是宫里妃子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但在恩荣宴上就被公开,还是被魏忠贤亲自说出来,还是很突然,自己也没得罪他啊。
本来李沅的打算,在天启朝还有两年左右,低调夹着尾巴做人,不去踩东林,也不去迎合阉党。但显然这魏公公对自己有敌意,不过也没什么,这个时候魏公公的敌意在被未来反攻倒算的时候就反而是护身符。
李沅不接姐姐的话茬,举杯回话:“学生寒窗苦读,幸有上公和诸位师长慧眼,众位同年谦让,侥幸有机会入这恩荣宴来。”老子实打实考上来的,可不是靠外戚荫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和在场的所有进士是一样的。
“哈哈,那是,状元郎的殿试策对写的锦绣文章,直言党争之祸,本督看过,振聋发聩。”
“上公,谬赞!”
“这些年,朝廷有所谓东林一党,排斥异己为祸朝纲,正是这党争之祸么?”
“上公,学生非只说某一人某一党,学生为官为臣,只知道效忠大明而已,不懂什么东林还是其他。”李沅回的不卑不亢,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好!为立新这一句‘只知道效忠大明’,满饮一杯!”孙承宗接过话头,颇为忧心地看了李沅一眼,举起酒杯,勉强化解了两人针锋相对不太友好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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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公,大概就是三公的意思吧,天启给魏忠贤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