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野战能力虽然强,但要是在野外撞上如此多的联军战车,也是好受不了的。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壮士断腕,留下一部分秦军断后。
要么就只能率领全军加速前进,但问题是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战车。
但真要是壮士断腕,牺牲几万秦军,那他回到咸阳也别想有什么好。
这一仗秦军的主要目标是取九鼎,结果田秀九鼎没有全拿到不说,还折了几万人。
更别说这一次忽悠秦王去取九鼎的还是他田秀。
这种情况下要是回了咸阳,都不用人弹劾,秦王都得把他的皮扒下来做鞋。
这一刻田秀甚至想到了弃军而逃,干脆扔下秦军,逃回赵国得了!
但这么一跑,展怎么办?他可还留在咸阳没脱身呢!
再说要这么跑了,那他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局岂不是都白费了?
田秀冥思苦想该怎么应对即将追来的联军战车部队时,斥候又急匆匆的来到他面前,说道:“上将军,大事不好,联军战车一距我后军不足十里!”
杨端和听罢,顿时有些慌张,然后急忙拱起手道:“上将军,这种情况下,不能再犹豫了,请您给我留下三万人,我愿为您断后!”
“胡说!”田秀想也不想的说道:“我田某什么时候丢下过自己的兄弟逃命?”
杨端和一听田秀称呼自己是他的兄弟,心中顿时一暖,道:“能为主君而死,臣死无恨矣!”
“什么死不死的?”田秀皱着眉头,极为不满的说道:“人都是有一死的,但要看自己死的值不值,这种情况下死了,将军觉得值吗?”
说罢,田秀叹息道:“为今之计,只有我亲自留下断后了!”
杨端和一听田秀居然想亲自留下断后,急道:“上将军不可!这种情况下谁留下了断后都是九死一生,您可是我们的主将,怎么能让主将留下断后?”
田秀叹道:“说的不错,九死一生。但若你们其他人断后就是十死无生!”
“上将军……”
“好了,你不必再劝!将军去叫王龁来,我有话要同他说!”
“唯!”
须臾,王龁打马来到田秀车前,一听对方要留下断后,王龁顿时被惊呆了,反应过来后,他立即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
田秀却是不为所动:“将军不必说了,此事我主意已定,稍后您给我留下三千人,然后由您统帅大军继续向关中撤退!
在你们撤退的时候,务必让士兵在我军后方制造烟尘,最好是让骑兵马尾上挂上树枝来回拖动,以做疑兵!”
王龁听罢,有点不放心的说道:“这主意行吗?我怎么听着有点悬?”
“行不行?只能这样了!将军速速带人走吧!”
“那好吧,末将告辞!”王龁抱拳行礼,眼神中充满敬意。
“告辞!”田秀同样抱拳还礼。
“上将军保重!”
另一边。
项燕率领战车部队用最快的速度追赶秦军,就在一路追到洛水河畔,快要追上秦军的时候,一支敌军突然拦住了去路。
望着前方突然出现的敌军,项燕立即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秦军和联军此时相距大约只有两里,双方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看在眼里。
项燕目测了一下敌军的人数,发现对方最多也就有三千人。
见此一幕项燕顿时感觉非常疑惑,秦军竟然派人断后,就说明已经发现了他们。
既然都已经发现了他们,秦军怎么会只派三千人断后?
莫非是秦军有诈?
项燕心中狐疑不定之际,河对岸的秦军阵列中,田秀骑着一匹高度大马来到了岸边桥头,高声道:“不知对面来的可是景阳将军!”
项燕听到有人叫景阳的名字,立即驱车向前,高呼道:“我就是景阳!你是何人?”
田秀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对方并不是景阳,不禁笑道:“将军何必诈我?听您的声音最多不过二三十岁,景阳将军今年只怕已经年近五旬了吧!”
项燕见自己被识破,也并不恼怒,而是极为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道:“你说的不错,我并不是景阳将军,我叫项燕!”
一听是项燕,田秀一惊,随即开口道:“原来是项燕将军,久仰久仰!”
项燕道:“还没请教将军何人?”
“在下昭武君田秀!”
“阁下就是田秀?”
项燕顿时吃了一惊,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对面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田秀。
项武一听对面是田秀,两眼都在放光,他来到项燕身边,道:“将军,若对面的人真是田秀,我们擒住了他,可是盖世奇功!”
项燕闻言,不由看向对面的田秀军,虽说他们两军中间隔着洛河,但今年干旱,河水非常浅,有些地方河水甚至只到脚踝,战车完全能冲过去。
若他举兵冲锋,没准还真能生擒了田秀。
只是,项燕有点担心,田秀是何许人也?对方可是世之名将,怎么可能只带三千人断后?
项燕再次抬头望向战场,只见河对岸秦军身后,尘烟四起,烟雾中似乎藏着千军万马。这让项燕更加怀疑,田秀莫非是藏了什么伏兵?
这时,河对面的田秀又接着开口了:“项燕将军,我景仰你也算是楚国名将,所以今日特意率三千人在此,想与将军一会!
将军若是有胆,大可放胆来攻!无论今天将军来多少人,秀都只用这三千人对抗,不知道将军可有胆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