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估计,最多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月就要班师回京,在此期间,就需给诸项事业开个头儿。
之后,顺势举荐忠靖侯史鼎巡抚民政,延续他在这里的各项举措,这样就能将这块儿中原之地暂且收入麾下。
不用怀疑忠靖侯会不会听他的,当他将对封疆大吏之位心心念念的史鼎调来后,史鼎要想坐稳位置,就只能听他安排。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哪怕王子腾,从头到尾想的也只是,他当话事人,也没有想过让四大家族分崩离析,自相残杀。
至于冯廉,欲治卫郑两藩,还需要借助冯家之力。
冯廉迟疑了下,似乎有些犹豫。
贾珩笑了笑,说道:“还望冯公不要推辞,如治河功成,本官向圣上为冯公请功。”
冯廉苦笑了下,说道:“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还是有些心动。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整修河道一事,除却科贼寇劳役之罚外,本官打算以工代赈,以先行丁夫为劳役,不再对普通百姓派发徭役。”
至于以工代赈的财货从哪里来,自是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手中获得。
通过对恶霸层面不法之事的打击,然后罚没田宅、财货,来达到清丈田亩,抑制土地兼并的深层目的。
这就是只说不做,学汉代酷吏割豪强韭菜,当然这些都是小头儿,大头儿还是卫郑两藩,这两家一清,中原为之大治,不过需得借力打力。
先前的追缴拖欠粮税只是第一步,对宗室俸禄削减以及对兼并田亩进行清查是第二步。
冯廉点了点头,算是领下了差事,然后陪着几个书吏前去忙碌。
贾珩处置完前衙的事务,面色默然地返回后堂,此刻正是晌午时分,身形纤美静姝的少女,已在后宅所居厢房中张罗着菜肴。
见着进得厢房的蟒服少年,咸宁公主脸上一喜,放下手中的快子,惊讶问道:“先生忙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咸宁公主。
咸宁今天穿了一身素白和粉红为底色的裙装,比起往日青绿和天蓝等冷色调要多了几分可爱俏皮,只是玉容清丽、明媚,在这一点儿上,那种端丽的气质几乎浸润到了眉眼气韵中。
秀发挽成飞仙髻,耳垂装饰以耳环,雪腻脸颊上涂着澹澹的胭脂,琼鼻下的唇瓣儿恍若桃花,光滑细腻的下巴下面,秀颈冰肌玉骨,清透水润。
女为悦己者容,咸宁这两天也不再素面朝天,都化起了澹妆。
“先生,听夏侯说,父皇来了圣旨?”咸宁公主也定定看向对面的少年,见少年打量着自己,芳心欢喜,欣然说道。
这几天,贾珩在前衙议事后,每每都会返回后院,与咸宁公主一同说话,吃饭,如同情侣一般。
贾珩点了点头,道:“圣上加我兵部尚书衔,授我总督军政之权,让我安治此地。”
说话间,近得前来,笑道:“殿下今天做的饭菜挺丰盛,殿下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得益于端容贵妃的良好教育,咸宁不仅能歌善舞,还能做一手好菜。
咸宁公主明眸熠熠流波,轻笑道:“先生快去洗手。”
贾珩应了下,来到一旁的脸盆架前。
咸宁公主轻声道:“先生难道要留在此地镇抚?”
“应该不会,最多在这里待两三个月罢,待诸项事务初定之后,圣上应该就会召我回去了,其实在这儿也做不多少事儿,最多只能开个头儿,后面再寻可靠之人接手。”贾珩洗罢手,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温声道。
如他这样的军机大臣,根本不可能长期远离政治中心。
那么,如果想要插手地方政务,只能在人事和大方向上进行把控。
说来,还是袖笼中的人才太少,或者说,未在边事上取得绝对的话语权前,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笼络人才,插手地方内政。
现在所为,也不过是一次打着清查不法的名义,进行革新弊政的试探,同时略尽人事。
咸宁公主想了想,妙目熠熠而闪,粉唇微启,声如飞泉流玉,道:“内政不修,贪官污吏横行,百姓生计无着,如高岳那等事还会发生,昨天我和小舅舅还有小舅妈聊过,地方积弊之深,已至脏腑,哪怕小舅舅在附郭县,想要做些实事,也是掣肘重重,反而因为国戚身份,顾虑同僚上司,瞻前顾后,不得伸展手脚。”
贾珩点了点头,目带欣赏地看向咸宁公主,笑道:“殿下所言不错,这次带殿下来,真是来对了。”
一介女流,能有这番见地,实属难得。
咸宁公主被贾珩带着欣赏和喜爱的目光看的羞喜交加,抿了抿粉唇,清丽眉眼间满是认真之色,清声说道:“如是先生常督此地,想来定能使中原大治,以为关中屏藩,只是父皇须臾离不得先生,真是可惜了。”
随着接触日久,她觉得先生真是几百年不世出的奇才,军务、内政几乎无一不精,然而一想到这样的男子竟是她的情郎……
念及此处,心底愈是羞喜难抑,阵阵甜蜜涌起。
说来,还要她感谢婵月……
贾珩默然片刻,目中湛光流转,道:“事有轻重缓急,边患为我大汉头等大患,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建奴的兴国之势打断,而后才有余力革除积弊,为大汉再开万世之太平。”
咸宁公主闻听此言,玉颜娇媚,明眸焕彩,定定看向少年清峻的面容,芳心深处涌起说不出的爱慕,轻轻拉住贾珩的手,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几是痴痴说道:“先生说的是,可惜天下只有一个先生。”
如果不是先生分身乏术,或许都能并行不悖。
贾珩伸手顺势拥住咸宁公主的削肩,鼻翼间嗅闻着咸宁公主秀发之间的清香,一时有些失神。
晋阳与咸宁,每每都让他有一种老陈家政治方面的脑子,都长在女卷身上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红楼梦的画风,「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在我之上?」。”
贾珩念及此处,轻轻扶住咸宁,不由感慨道:“殿下如是为男儿身,该有多好?”
咸宁公主:“???”
先生什么意思?
先生难道……
旋即,反应过来,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心思就有几分复杂,将脸颊贴在贾珩心口,感受着有力的心跳,羞道:“如不为女儿身,也不能和先生厮守……唔~”
还未说完,却见暗影欺近,熟悉的气息再次抵进,赫然已噙住自家两瓣儿柔软。
咸宁公主芳心一跳,弯弯眼睫颤了下,掩下一丛羞涩阴影,面颊绯红染霞,绮丽华艳。
心湖闪过一念,这几天,先生一言不合就吻她,好像怎么都不腻似的,而且每次都……感觉不一样。
有时如和风细雨,有时又如狂风暴雨。
两人这几天也不知……过了多少次。
刚刚定情的青年男女,感情原就突飞勐进。
贾珩轻轻攫取着甘甜,咸宁仍有几分羞,虽偶有几分回应,但更多还是被动承受。
念及此处,双手缘肩而下。
咸宁正沉浸在如饮美酒,晕晕乎乎状态中,忽地“嘤咛”一声,如遭雷殛,只觉前襟传来阵阵异样之感,娇躯顿时颤栗不停,紧紧抱住贾珩的腰间。
芳心大羞,先生他怎么能……怎么能……碰她那里?
“所以……”贾珩过了一会儿,在少女羞红如血的耳垂之畔低声说道:“所以,殿下还是为女儿身的好。”
刚刚丈量了下,老陈家的脑子不仅长在了两位公主身上,雪子也不遑多让。
咸宁公主:“……”
腻哼一声,正想嗔怒,然而那少年又再次俯身而下。
不多一会儿,咸宁公主已不能自持,饱满莹润的唇瓣上,仍残留着少年的温软,而触电般的感觉让身子酥软成泥。
贾珩拥住咸宁公主,顺势落座在锈墩上,捉住纤纤玉手,轻笑说道:“殿下,这会儿午时了,咱们先用饭菜吧。”
咸宁公主面颊如火,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好像仍未从方才的颤栗中解脱出来,只是依偎着贾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