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两晋时期相当完备的除夕习俗,一方面与门阀权贵地位的空前提高有关,竞相标榜显名士风流。一方面也是因为对巫蛊的畏惧逐渐淡去,权贵们需要一个相对温和且能巩固家族凝聚力的庆贺仪式。
不过直至宋代,这种仪式就变得更加简单了,去街上看看傩戏,然后回家将准备的食物全都摆上。
入夜后再举着油灯将家里的边边角角都照一遍以求驱鬼,最终和家人守岁至天亮。
这就是宋代一个普通人的守岁流程,也称“照虚耗”或熬岁。
不过相较来说,宋代普通人的除夕更看重的还是团圆这个属性。
从先秦的验传出乡到唐朝的碟文过所,农奴庄园经济逐渐没落,地主施加于百姓的枷锁逐渐松动,普通人远行也相对来说越来越容易。
宋代经历了五代十国后正式变成了完全的封建租佃制经济,百姓得以迁徙自由,客观上来说确实促进了经济和文化的繁荣,现代有人称宋为近代曙光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种情况下使得宋人在国土面积远低于汉唐的情况下,普通人的行动范围却又远超汉唐,最终使得除夕也带上了团圆的意味。
可惜的是,明清虽然在法律上延续宋代开创的翻异别勘和鞫谳分司制度,在权职分离基础上完善出了三司会审、九卿圆审、朝审、热审及大审等制,但朱元璋反而弄出了路引这个东西。
务农不出乡,作息不出里,路引制度再次将百姓牢牢摁在了一亩三分地上。
大概也是因为限制了平民的活力,明清的除夕和新年庆贺只是在宋的基础上做了延伸,并无特别新意。
而要说整个地球辞旧迎新庆贺之盛大,当首推现代的中国春节了。
孔明庞统等人精神一振。
相较于其他来说,他们更加在意的还是这千年来的制度变迁。
没办法,那宋能以汉唐为鉴,唐也能看着四百年汉史规正错漏,可咱大汉四百年来那纯粹是摸着石头过河了属于是。
几个挂军师职的人此前有空时,聊的最多的反而是门阀大姓兴衰。
因为从那几百年的变化中,权利结构演变,中央对地方管制的加深,赋税更完善的制定收取之法等等,都能窥一斑而试补全其貌。
不过或许是因为思维惯性,此前聊起来也多是谈及王侯公卿事,直至这关于路引的诟病,才让他们再一次换了个角度来看这唐宋。
“庄园制经济变租佃制经济”庞统自语。
“活百姓便是活社稷”孔明对于如今长安所兴举措更加坚定不移。
“翻异别勘、鞫谳分司、三司会审”
法正喃喃自语重复着这几个不太易懂的字。
他通晓汉律有所研究,但单凭这几个字又很难揣测出什么,因此第一时间反倒是有点想念张松刘巴了,相信两人若在应有不同见解。
不过或许能与这鲁子敬聊聊法正瞄了一眼旁边同样若有所思的鲁肃。
法正还记得这鲁肃的身后赞誉,称其威恩大行,有赏罚分明公正无私之意。
既然如此,说不定在权职之道和律法上也有独到见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