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典史看着意气风发的张道河,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只希望屯堡里的屯兵余丁确实如张道河所想的不堪一击,否则自己没准也要给这个任性的家伙陪葬了!
家奴民壮蜂拥着冲至堡下,一开始还谨慎的顶着盾牌、门板等物挡箭,但冲到现在堡上还没有一箭射下,这些家奴民壮都以为堡内的屯兵余丁被自己的人数和气势吓崩了,纷纷欢呼着将碍事的盾牌等物扔下,有些甚至连沉重的盔甲都脱去,七手八脚的搬着鹿角、推倒拒马,一路冲杀至堡下护城壕前。
“还不打吗?”杜魏石脸上有些紧张,侧头来问岳拱,洪磊也盯着岳拱的后背欲言又止,额上渗出一些汗珠,毕竟是初次临阵,两人都不免有些紧张。
“不急,让他们拥堵起来!”岳拱自信满满的提着强弓搜寻着目标,瞥了眼堡墙上几个炮位里严阵以待的火器手:“一次,让他们吃个够!”
家奴民壮们冲到护城壕前,见壕沟深达两米、沟内布满了削尖的木刺,不得不停了下来,呼喊着后续的同袍扛来木梯和木板用来冲过壕沟,越来越多的家奴民壮被壕沟所阻,他们也没有避炮挡箭的意识,都在壕沟前大吵大嚷着,人越堆越多,甚至自己人推搡起来。
有些家奴拿着弓箭,也不管看不看得到人就往屯堡堡墙上乱射,有些手持三眼铳等火门枪的家奴民壮也纷纷滥射起来,乒乒乓乓的打得热闹非凡。
家奴民壮的军阵乱得不成样子,连攻城车和云梯都堵在人堆之后,一名身穿锁子甲的家奴头目见状,领着一队骑手骑着高头大马冲进人堆中,挥舞着马鞭乱打,试图赶出一条路来。
“那是张家的赵教头,号称无影棍.....”洪磊指着那名身穿锁子甲的家奴头目轻蔑一笑:“听说是逃跑的边军,杀过鞑子,有些真功夫,不是江湖上的假把式,所以张二才请他做了家里教头,教练家奴。”
“真功夫?”岳拱冷冷一笑,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拉弓如满月:“我来试试便知真假!”
弓弦响处、箭若流星,那赵教头全心放在驱赶家奴民壮之上,根本没发觉飞射而来的箭矢,待眼睛捕捉到羽箭的残影,已是箭至眼前,只听得扑哧一声,精铁制成的箭头射穿他的眼球,裹着赤红的鲜血和惨白的脑浆直直从他后脑钻出,那赵教头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呼完,便身子一摇坠落马下。
“好神箭!”杜魏石哈哈大笑起来:“岳总旗,要不也给你弄个什么‘无影箭’的名号宣扬宣扬?”
“莫要调笑,如今不是消遣的时候!”岳拱嘴角微微上扬,扶着垛口查看那赵教头情况,却见几名家奴扛着他的尸体朝人堆外逃去,那些家奴民壮见赵教头被射杀,有不少人慌里慌张的去捡扔在地上的盾牌门板,更有一些胆小的跟在那几名家奴身后逃跑。
岳拱微微一笑,令旗挥舞:“是时候了,擂鼓,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