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让那些流寇知道咱们把火箭射空了!”吴成微微一笑,指着那些如木墙一般的盾车挡箭车说道:“彭县丞,对于流寇来说,这些流民饥民和裹挟的百姓命贱如草,死多少他们都不会心痛,只有打垮他们的战兵乃至老营兵,这一仗才能全胜!”
彭县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着点着头:“正是!正是!吴将军用兵如神,沁源必然安稳无忧!”
城上射来的火箭渐渐的稀疏下去,流民饥民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城内火箭用完了”的喊声不绝于耳,无数流民饥民奋力填壕,直接将尸体和伤员推入壕中,再扔在土包、挖掘泥土填平,不到半个时辰,一道壕便彻底被填平,壕沟后的羊马墙也被拉倒推倒,流民饥民又爆发出惊天的欢呼,蜂拥着向二道壕冲去。
与此同时,那些压在阵后的战兵也驱赶着流民推着盾车越过一道壕,如同一面木制的高墙向着北门压迫而来,“墙”后满是手持钢刀、提着木盾、扛着木梯云梯的流寇战兵。
“一百五十步.....”吴成喃喃念了一句,令旗挥舞,锣鼓又一次响彻整个城墙,早已准备良久的炮手从架在熊熊燃烧的火盆上的铁架上取下烧红的铁钩,往调整好角度的火炮火门上点去,不一会儿,便是平地惊雷之声炸响,十余门火炮次第开火、声震九天。
沁源城的城墙也没有经过改造,甚至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经有了小小的塌方,武乡义军入城之后,才由当地官绅出钱出粮,招募民夫青壮对城墙进行了一次整修,根本没来得及构置炮位,重炮自然上不了城,如今城墙上使用的,还是虎蹲炮、威远炮之类的中小型火炮。
但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里,这些中小型火炮也是无可阻挡的死神,滚烫的实心铁弹砸在盾车和挡箭车上,带着无比的动能瞬间将一辆辆盾车和挡箭车砸得四分五裂,横飞的粗木乱跳乱砸,躲避不及的顿时便脑花飞溅,凌乱的木屑也化作伤人的利器,扎得不少流寇战兵鲜血淋漓,有些不幸被扎中了面庞,捂着脸倒在地上凄厉的惨叫着,和那些被炮弹撞断了手脚倒地哀嚎的战兵相映成彰。
那些盾车和挡箭车也并非完全无用,城上的轻炮小炮大多使用的是散射的炮子,有些甚至是铁锅碎片、碎石和碎铁钉组成的“炮弹”,对付这些散射的炮子,以粗木为主体、覆盖湿泥和浇水棉被的盾车和挡箭车效果不俗,只听得劈里啪啦的乱响,但对后面隐藏着的战兵杀伤效果却非常一般。
倒是那些推车的流民,他们没有盔甲盾牌保护,一旦暴露在盾车和挡箭车外,瞬间便被风暴一般的炮子横扫而过,一声声惨叫响起、一片片血雾炸起,便是一个个流民扭曲着倒在田野之上。
“火炮调整仰角,对准推车的流民和车后的流寇战兵,不要浪费弹药!”吴成嘶吼着下令,身旁的传令兵飞速离去,在城墙上奔跑着,把命令传给每一名炮手。
“二道壕让他们填了,要把他们放的更近一些!”吴成皱着眉扫视了一圈城墙上严阵以待的火铳手:“火铳手点火绳,准备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