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时候,争的就是一口气!”吴成一把抓住绵长鹤的马鞭,抽出腰间雁翎刀:“我若跑了、大旗被砍倒,战士们的士气必然大堕,虎大威所部就能突围而出!我就在此处不动!就在这面大旗下,死也要拖住虎大威和官军!”
绵长鹤张了张嘴,见吴成双目血红、心意已决,叹了口气不再劝说,和一旁留下护卫的两名亲兵策马向前,将吴成挡在身后。
与此同时,虎大威已杀破包围直冲吴成而来,绵长鹤嘶吼一声,与那两名亲兵一齐策马冲上,虎大威冷笑一声,手中马枪飞掷,正中一名亲兵的战马脖颈,那战马哀鸣一声滚倒在地,虎大威趁机赶上,马蹄乱踩,将那亲兵活活踏死。
虎大威的攻击还没结束,顺势挥刀一挑,挑开另一名亲兵刺来的马枪,马刀斜斜一劈,那亲兵下意识伸手去挡,整个手掌都被齐腕砍断,马刀砸在他的头盔上,那亲兵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一只脚还挂在马镫里,被受惊的战马拖着跑出老远。
“虎贼!受死!”绵长鹤暴喝一声,马枪往虎大威后心直捅,虎大威侧身闪过,一把夹住马枪,虎吼一声,生生将枪杆扭断,绵长鹤抓着断把乱捅,一边拔出腰刀朝虎大威乱砍,虎大威也挥着断枪马刀迎战,两人就在吴成数十步外战成一团。
虎大威逼到眼前,吴成反倒无比的冷静,取下马上挂着的鸟铳,填药装弹、点燃火绳、放缓呼吸,稳稳端铳瞄准虎大威,虎大威和绵长鹤两人搅在一起难以瞄准,吴成皱了皱眉,将铳口往下压了压,朝向虎大威的坐骑,扣动了扳机。
铅弹在虎大威的坐骑身上炸开一个血洞,那战马吃痛哀鸣一声,不顾虎大威的操纵放开四蹄狂奔,虎大威一时不备,慌忙去扯马缰,顿时露出破绽来,绵长鹤猛地挥刀砍去,虎大威却反应极快,赶忙将身子俯在马背上,堪堪避过绵长鹤的劈砍,只有头盔被打落,披头散发如同痴傻的疯子一般。
虎大威纵马逃出数十步,几十名家丁精锐和官军骑兵赶了过来,为虎大威换了伤马,绵长鹤也不敢追,收拢护卫亲兵护在吴成左右,附近一些被打散了的义军战士和官军兵卒纷纷向着两位主将靠拢,渐渐结成阵势。
“趁敌阵未稳,再冲一次!”虎大威怒吼下令,他刚刚差点就冲到武乡贼的主将身前,清晰的察觉到武乡贼的底蕴不足,连主将亲兵的武艺也不过稀松平常,也就那名身高接近两米的青年难对付些,如今自己身边有数十名家丁精锐和久经战阵的骑兵,必然能斩杀贼首、扭转战局!
正在此时,却听见一阵阵刺耳的木哨和天鹅鸣叫一般的号声远远传来,一条细细的黑线出现在西岸的天际,无数官军兵卒惊恐的大喊着“贼军包抄来了”四散而逃,官军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倒,顿时全军大溃,无数人争先恐后的逃跑着,更有不少官军干脆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虎大威愣愣的看着远方赶来的武乡义军主力,不甘的仰天长啸一声,若他们晚来半个时辰,自己就能取走贼军匪首人头、击溃东岸这伙贼军,但如今再与这伙贼军纠缠也没意义了,武乡贼的主力抵达之时,官军就败局已定了。
虎大威死死的盯着那面鲜红的旗帜,苦笑着摇了摇头,拍马往武乡城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