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贵有自知之明!”梅之焕笑了笑,为贺锦倒上酒:“武乡义军占据襄阳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迅速建立统治、扩充兵马,还能主动出击攻打大镇名城、官军重兵,左金王,你们扫左五营也进入麻黄之地这么久了,你扪心自问,不说达到武乡义军这种程度,便是集兵攻打老夫据守的黄安、麻城,有十成十获胜的把握吗?”
贺锦愈加无言,只能垂下头去,梅之焕笑了笑,继续分析道:“左金王,若是吴帅胜了,你还有机会,即便不投武乡义军,大不了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便是,可若是吴帅败了,武乡义军被剿灭,朝廷能放过你们扫左五营?单靠你们自己的力量发展,是一条绝路,何不趁着自己还有些本钱,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贺锦犹豫一阵,叹了口气:“其他的兄弟……恐怕不会同意的。”
“左金王,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少的!”梅之焕哈哈大笑起来:“待吴帅此战得胜,那几位反王恐怕还会抢先你一步去投武乡义军了,到时候你如何自处?”
贺锦又是一阵默然,问道:“梅老,如此说来,我该如何行事?”
“回大别山去和你们那些弟兄商议商议,你们扫左五营加起来也有三万多人马,单你本部就有一万余人,是一支可观的战力了!”梅之焕笑着为贺锦出谋划策道:“武乡义军主力东进,必然集中军力守卫襄阳樊城,以其做饵勾住杨嗣昌的大军,外围的城池只能都放弃,包括枣阳城,守军肯定没多少,吴帅给他们的命令必然也是且战且退,最后退回襄阳的。”
“你们出兵枣阳,帮武乡义军守卫这陆上要冲!官军若集大军围攻枣阳,樊城守军就能寻机破围,抄掠官军后路,若官军只抽调一部围攻枣阳,樊城之坚你也是去看过的,没有两三部人马围攻,如何能破?你们上万兵马守在枣阳,又能得到襄阳守军的策应和支援,一部官军,又如何能破得了你们?”
“枣阳坚守,陆上通道卡死,则襄阳不会受到官军大举威胁,能从容支援樊城和你们,如此,可保襄阳地区无忧,吴帅没了后顾之忧,便能领军随意驰骋,武乡义军当初能日行六十里南下攻袭襄阳,焉知不能日行六十里北上抄掠官军后路?官军后路被截,此战便能全胜!”
“即便左金王你守不住枣阳,领军退回襄阳便是,襄阳一下子多了数千兵马,加之城坚池深,要多少官军才能攻破?在山东,官军七八万精锐围攻登州数年而不能下,如今汉江两岸有两座‘登州坚城’,官军要流尽多少鲜血才能破城?”
梅之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有了些潮红:“左金王,这一仗你们不能置身事外,协同武乡义军作战,便是雪中送炭,吴帅对雪中送炭之人可曾有过薄待?入武乡义军固然不能再自成一体,但渡过此劫,日后富贵也是遥遥可见,不比你如今当着这山大王好?”
“左金王,此战过后天下大势将定,逍遥自在的日子,不会太多了,该是早做打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