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差距过大,人数还不占优势,璧山县城能坚持半天的时间,那名将领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但艾能奇还是得杀了他,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却不能表现出来,若是不借他的人头恐吓周围的将帅,所有人面对这场差距悬殊的战争都会有样学样的临战而逃,底下的士兵和基层军官更不会有死战之心。
趋利避害、保命护身,人之常情,可艾能奇想在佛图关坚持下去,就只能让整支军队都和他一样反常了。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亲卫捧了进来,艾能奇深吸口气,将那人头提起,在周围将官的面前展示了一圈:“都看到了?临阵脱逃者,就是这个下场!我等有佛图关天险,武乡贼的重炮搬不上山来,山道险路,大军也施展不开,而咱们还有重庆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援!只要在佛图关坚持住,武乡贼就只能退兵,我大东佛国,方有一线生机!”
重庆西南两百余里,有一座荣昌县城,洪武年间红巾军领袖明玉珍在重庆称帝,在原昌元县故地筑城建县,定名昌宁,之后大明吞并蜀夏,将此城改名荣昌。
如今李定国便驻军于荣昌县城内,统兵一万四千余人,与重庆城和佛图关遥相呼应,与大足县的冯双礼、铜梁县的马元利、合州城的白文选三将连成一线、互相策应,拦住大熙进兵成都府的道路。
这四路兵马同样号称十万大军,但实际上军中大多数都是所谓的“佛兵”,和强拉的壮丁没什么区别,李定国手下万余人,真正能战的只有他一手操练出来的三千人马和几千老营兵,其他三将也大同小异,能战的兵马都是自己的老营兵,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可战之兵却远远处于劣势。
“所以武乡军就打上门来了!”李定国背手立在一张巨幅地图前,周围的将帅一个个面容严峻:“两万有余,直逼荣昌县而来,武乡军面对二天王、四天王他们数万精锐,还敢分兵来攻荣昌,摆明了瞧不起咱们献营的人马!”
“璧山县一战,四大王所部脆败,让武乡军骄傲自满了!”一名将领半是恼怒半是轻蔑的笑道:“武乡军是以为我献营无人,想把咱们一锅给端了!”
“两万余人,白将军、冯将军他们的人马合兵一处,能战之兵在人数上倒也不会差得太多!”李定国盯着地图盘算着:“武乡军领兵的将领是谁?”
“名唤汤志,乃是当年扫左五营扫地王张一川的部下!”一名将领答道:“这汤志听说在庐州府应对左良玉所部反攻时表现不错、颇有战功,但左良玉之前就被武乡军打得全军大溃,一些残兵败将,能有几分战力?这汤志的战功,恐怕水分不小。”
“此人不是那无牙帅的元从,甚至不是武乡义军出身,却能得无牙帅信任、选做先锋大将,如今又独领一军来攻打咱们,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李定国扶着腰间的宝刀,余光扫到一处地点:“越有本事的人就越想证明自己,这便有破绽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