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事就说事,吵吵嚷嚷的作甚?这座山上安葬的都是捐躯的英灵,莫惊扰了他们!”秦良玉转过身来教训着,一双平静而锐利的双眼扫视着在场的土司官将,见他们一个个低下头去,目光落在秦缵勋身上:“余听说你派人去与武乡贼联络了?”
秦缵勋一愣,随即坦坦荡荡的点点头:“老夫人既然已经知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确实派了人去与武乡军联络,只等武乡军回话,我就去投诚。”
“秦缵勋!”张凤仪勃然大怒,骂道:“你这贼厮,原来早早便要给武乡贼当狗!难怪你天天鼓动咱们投诚!你哪来的脸面顶着秦家的姓氏?”
不少主战的土司将领也怒骂起来,但应者寥寥,那些主和的将官土司一个个面露难堪之色,却没人出声斥责,那些摇摆不定的土司官将也没几个应和,纷纷低下头去看着脚尖。
秦良玉的眉间渐渐皱了起来,目光在那些土司将官的身上扫视了几圈,摆了摆手止住了主战派的叫骂,扭头去问一旁躲在人群中的秦拱明:“明儿,你今日刚刚被放还,余还没来得及仔细听你的汇报,你是正经和武乡贼打了一场的,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你实话实说,石砫宣慰司到底还守得住吗?”
秦拱明见秦良玉点到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人群,回道:“老夫人.....侄儿实话实说,咱们和武乡军的差距不单单是在兵马上,武器、装备、兵将、战法,武乡军都遥遥领先于咱们,即便这老天真的下雪了,石砫宣慰司也不可能守得住的!”
秦拱明忽然看向张凤仪,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递给张凤仪:“张夫人,这是武乡军的无牙帅让我交给您的,是您在山西的那位亲弟弟帮武乡军的小学堂整理的开蒙诗,无牙帅说他如今在沁水的小学堂里当一名讲师,让您放心。”
张凤仪双目几乎喷出火来,紧紧攥着那本册子,怒道:“那贼厮是什么意思?是要故意折辱余吗?”
秦拱明却摇了摇头,说道:“无牙帅说,当初在曹家庄放您一命,是为了日后与咱们石砫宣慰司堂堂对阵之时,能在您这里找到突破的缺口,但他也没想到双方此消彼长会如此之快,时至今日,武乡军已是横扫关内,无一家可敌,您这枚暗子成了无足轻重的废子,就像您弟弟一样,武乡军治下讲师千千万万,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是忠是反,都无所谓。”
“我石砫宣慰司如今的景况,和张夫人的景况又有何不同?”秦拱明转向秦良玉,叹道:“是战是和,对武乡军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无非是走过去还是打过去的区别而已,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老夫人,这便是大势,非人力可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