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手掌拍在报纸上停了下来,双目之中更显深邃:“皇上正在筹备的那场大仗,有几分是冲着武乡贼去的?呵呵,谁知道呢?”
宁完我愣了愣,正要询问,就在此时,却见一名面带刀疤、身材壮硕的八旗贵胄捧着凉帽闯进文渊阁的院子里来,正风风火火要往文渊阁里闯,见多尔衮和宁完我坐在一旁,当即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多尔衮,随即面带怒火、将辫子往脖子上一甩、指着宁完我的鼻子中气十足的骂道:“宁完我!我操你妈!”
宁完我和多尔衮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八旗贵胄已经噼里啪啦的怒骂起来:“宁完我!你他娘一个下贱的包衣尼堪出身,被革了职的罪官,凭什么坐在这文渊阁里耀武扬威啊?干你娘,爷爷凭本事圈的地、占的包衣,你凭什么要老子还回去?爷爷今日就告诉你,要地没有、要命一条!”
宁完我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怒又羞,多尔衮则皱了皱眉,张嘴刚要说话,那八旗贵胄却扫了他一眼,忽然上前几步,将凉帽一扔,一把扯开身上的马褂,露出上身累累伤痕:“爷爷告诉你,爷爷这条命跟着老汗和皇上已经死过好几回了!你这下贱的尼堪有胆子就拿去!”
文渊阁里的满汉官员人人都停下脚步看热闹,汉官脸上大多藏着怒火,满官则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着猴戏,还有人悄悄拍掌叫好。
多尔衮猛的一拍石桌站了起来,怒喝道:“萨格洛,要你退还所圈之地和掠走的包衣奴的文书是本王下令签发的,你在关外本就有不少旗庄包衣,此番在直隶设旗庄,本王早就出了规程说清楚了,要先给那些没有旗庄、旗庄较少的八旗弟兄分田分包衣,给你分的那些旗庄和包衣,已经是考虑你是八旗老人、看在你往日功劳上的优待了!”
“你这厮竟然还不知足,竟然纵兵强抢民田包衣和钱粮金银,按律该治你罪!本王只是让你退还田土包衣,已是宽大处置,你今日还跑来文渊阁喧闹,句句指桑骂槐,是非要本王参你一本,看了你这猪脑袋不可吗?”
那萨格洛也是憨直的性子,听了多尔衮的怒斥,没有一丝躲闪畏缩的情绪,反倒更加用劲喧闹起来:“睿亲王!老汗当年都说了,这些尼堪都如羊一般温顺柔弱!我八旗贵胄是猛虎饿狼,就该占他们的田、抢他们的地、驱役他们做牛马、玩弄他们的妻女!”
“睿亲王殿下,奴才当年跟着老汗征服尼堪之时,您还是个娃娃,没受过老汗教诲,还同情这些个牛马,奴才实在是…….”
“闭嘴!”多尔衮见萨格洛越说越过分、惹得周围围观的汉官个个双目喷火,赶忙喝止:“萨格洛,这文渊阁是办事的地方,你别在这喧闹,干扰了国政大事!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去皇上面前打个对台!你敢去否?”
“去就去!”萨格洛哼了一声,干脆将上身衣物统统扯了:“正好让皇上看看奴才这满身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