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县外,则已是一副沟壑纵横的景象,清军出动大批包衣和绿营兵挖掘壕沟逼近城池,把周围的高地堡垒和平定县的联系切断,从四面将平定县围死。
这种壕沟推进的方法虽然耗费人力时间,但确实在炮战中有效保护了己方的兵将,平定县上的火炮造成的伤害大大削减,实心弹除非直接射进壕沟里,否则几乎造不成什么伤亡,开花弹倒还有些作用,但当清军吃了几次亏,意识到在壕沟中开挖避炮洞时,那些开花弹便只能依靠爆炸产生的震动、撞大运一般震垮避炮洞来伤人了。
对这些壕沟阵威胁最大的,便是城内发射的毒烟弹,大熙军的毒烟弹似乎经过了改良,哪怕是少量吸入都会让人目眩耳鸣、恶心难受,严重的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即便捂住口鼻,长时间暴露在毒烟弹中也会出现失明的情况。
这些毒烟随着风势乱飘,可谓无孔不入,避炮洞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渗入,遇到毒烟飘来,掘壕的绿营兵卒和包衣只能赶忙逃开,进度自然也会受阻。
明代的毒烟弹技术本就很发达,清军自然也有不少,但清军没有大熙射程那么远的臼炮,想要将毒烟弹射进城里,战壕还得再逼近一段距离,至少突破平定县外围的二道壕才行。
孔有德走了一阵,来到一个靠近二道壕的位置,找到了正在前沿检查的吴三桂:“怀顺王,皇上派人来了,说让咱们分一些兵马、特别是选一些善于挖壕的兵将去西边,皇上阻击武乡贼主力不利,要对西边的几道防线进行避炮的改造。”
“光改造那些个防线有个屁用?”吴三桂有些不满,拿着望远镜趴在壕沟边沿观察着平定县城:“他娘的,单单是今天这一夜,咱们就损失了不少人马,屯兵坚城之下,锐气都给耗干了,就算打下平定县城,一支士气磨尽的疲惫之师,如何能与武乡贼的主力作战?”
孔有德默然一阵,叹道:“皇上这般作战,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咱们说是大清的藩王,实际上也是皇上的奴才,听命便是了。”
“皇上以往用兵,也是侵略如火、其势如风的,何时打过这等呆仗?”吴三桂冷笑道:“当年司马懿也是以奔袭闻名的名将,遇到诸葛亮后却成了老乌龟,当今皇上......”
“噤声!”孔有德赶忙呵斥了一句,一脸惊慌:“吴三桂,你他娘的不要命了?皇上优待于你,可不代表皇上不能取你九族狗命!”
吴三桂悻悻闭嘴,孔有德喘了口气,抽出望远镜也趴在壕沟边沿向着平定县城看去:“咱们这些家伙,剃了发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武乡贼之前公祭之时发布的汉奸名录,咱们可都在上面呢!武乡贼是怎么说的?‘被俘者、被迫投降者,皆可商榷,唯有汉奸者,为虎作伥、引胡腥染中华,必诛之!’为今之际,还是想想怎么攻陷这平定县城好些。”
正说话间,孔有德的望远镜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异样,孔有德疑惑的看过去,正见二道壕的土墙处,一道鬼魅的火光喷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