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害怕检举制,怕的是什么?是公器私用、是私相授受,既然如此,不是更应该支持朝廷削平山头,打击结党营私、抱团腐化的行动吗?如果朝堂和地方上像前明一样,盘踞着这个党、那个派,党争不断、纷扰不绝,没有检举制,就没有诬陷和迫害了吗?”
“如果你们真的为官清正、为百姓做好事、为大熙做实事,你们又何必害怕检举制呢?如果你们想要结党营私、想要以权谋私、想要祸国殃民,检举制打击的就是这样的蛀虫,蛀虫的意见,自然是无关紧要的!”
议员们又交头接耳起来,但吴成没有给他们提问和辩驳的想法,扫了眼一旁几名旁听的《襄京日报》编辑和礼部官员,啜了口茶水,惊堂木一敲压下纷杂的讨论声,继续说道:“我看看你们闹得凶的还有哪个,哦,禁止私学。”
“朝廷禁止私学,是因为不少官绅的私学,名为讲学教育,实际上却沦为了啸聚结党、官绅勾连、争夺舆论、遥控朝局的工具和桥梁,讲学是假,以私学做舞台,明里暗里对抗朝廷、蛊惑百姓是真,这种私学,比战场刀枪的危害还要大,是在刨我大熙根脉、篡夺我大熙的果实,故而必须禁绝!”
“有人说,这是暴秦之焚书坑儒、是厉王杜民之口,是要断绝我中土数千年之文风!话说的很严厉,但我倒是要问一句,那朝廷的公学算什么呢?私学教育来教育去,最后出来的要么是豪门子弟,要么是与豪门贵胄联系紧密的士子,入了官场便结党营私,这是在传承中土数千年的文风吗?”
“孔圣说‘有教无类’,兴学的目的,是让更多的百姓,无论贫寒还是富贵,都可以公平的接受教育,为国家养育人才,私学早就已经走上了歪路,只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行教育,本质上就是在违背孔圣的教导,既然如此,取缔它们又怎么能算焚书坑儒、杜民之口呢?”
“而且,我大熙并不像当年张居正那般一禁了之,各地官绅只要得到礼部批文,依旧可以兴办学校,只是不能教导应试之学,只能教导技术、生产、耕种之学问,算是给我大熙培养专业的人才吧。”
“我反复强调过,我大熙立国之本乃是天下万民,不是万民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万民,如果我们不能维护天下万民的利益、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随时可以把我们抛弃,大不了再造一次反,将我们推翻就是,就像当年我们大熙推翻明廷一样。”
“因此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应该以天下万民的利益为标准,而不是以一小撮人的利益为标准,教育如此、律法如此、所行的一切政策,都是如此,这才是真正的践行二圣的仁爱之道,才是实现儒家大同社会的唯一正确的道路!”
吴成提起惊堂木,重重敲在桌上:“同道而行者,必受万民拥戴、必获最终胜利,背道而行者,必被万民唾弃、必然走向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