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原因的,便会想到这丫头指定是身子有啥隐疾,不然家中可不能一直拖着不给这丫头订亲不是,光这样想就有不少人家心里犯起了忌讳,谁家讨媳妇能讨个身子有隐疾的姑娘,万一讨回来个药罐子,不得连累了整个家。
康家村在地动灾难之下,整个村子塌的塌,倒的倒,据说康氏的娘家因着地势原因,家里的房屋塌了,地面亦有下沉的风险。
地动当晚,康氏的爹为救出栓在院里的骡子,脚下晃荡得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受了惊吓的骡子一番扑腾,从康氏爹的后背重重踩踏而过,差点当场送走了他那副老骨头。
如今康氏娘家过得一团的糟,家中重建房屋还需族长及里正重新安排土地,康氏的爹因伤势过重,成日汤药灌着吊命,康氏老娘成日抹泪守在榻边伺候一二。
康氏的几个兄弟先得顾着地里存活的庄稼,挖田埂引流灌水,以及新屋重建的工序,样样都离不得他们男人,康氏的几个嫂子少不得在男人身后打转,恨不能多搭几把手紧着将新房屋盖起,
从前康氏的嫂子们多有看康妍儿这个小姑子的不顺,如今家中遭难,老公公卧床不起,婆母身子孱弱担不得事,里里外外全靠他们几个儿子儿媳一把抓,自然不会再忍着小姑子的娇情。
以往啥都不用干的康妍儿,被逼着到河边洗衣衫,到山边边挖野菜,或是在新建房子的临时灶台上帮忙洗菜、切菜,帮着带看家中的小侄子侄女们,其实这些事都是几位嫂子们紧着简单的让康妍儿帮忙,可在康妍儿眼里看来,这是磋磨,是虐待,是污辱,她可是未来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怎得能做这些下作粗活。
于是,康妍儿跑到亲娘跟前哭诉抱怨嫂子们的刁难云云,康氏老娘一面忧心老伴的身子,一面又糟心家里如今乱糟糟的,根本无暇顾及老闺女的挑拨哀求;康氏那几个嫂子听着康妍儿这一哭一闹更来气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从前还得顾及点,当下心里积怨已久的怒火如泉涌般喷发。
什么不要脸的赔钱货,嫁不出去的小贱人,山沟里的烂野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些话由着自己的亲嫂子们骂出来,着实把康妍儿气得够呛,家里又没一个人站出来护自己,可让康妍儿觉得这个家已然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再有一日,康妍儿偷偷听到几个嫂子密谋,等他们家新房子盖好之后,便要把她嫁给村尾的哑巴猎户,全当给躺在病床上的康老爹冲喜,最气人的是,她的几个哥哥们也都答应了嫂子们的用心险恶。
康妍儿这下子再也呆不住了,她可不能让几个嫂子们得逞,自问她康妍儿打小就注定是个富贵命,未来只能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村尾的哑巴猎户也配娶她,啊呸,比他亲大哥年纪还要老上几岁的丑男人,况且又是个哑巴,家里穷得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除了两间破草屋,下雪天连张炕床都没有,这不是送她去死吗。
眼看着再过几日就到秋收了,康妍儿怎么可能再继续留在家中任由哥嫂磋磨她的人生,没得让她到地里跟着割稻子,于是某日天未亮,康妍儿收拾了几件衣服,偷偷跑到了长留村投奔自己的大姐大姐夫一家子。
康妍儿找到长留村才知道,如今大姐大姐夫一家都住到了大姐小姑子的新院子里,虽然她一个姑娘家不该厚着脸皮住进大姐小姑子家里头,想到回去了还得被那几个可恨的嫂子磋磨来磋磨去,便也硬着头皮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