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认识这眼生的小子,倒是这时,从岸边上来的幼茵只稍稍扫了眼,当即定了定神。
小姑娘忙提起裙摆,凑近那小子多看几眼。
高堪时常觉得自家的闺女啥都好,就是有时胆大妄为过头,她怎能凑得如此近,万一被伤着可如何是好。
“幼茵。”
幼茵全然没听见韩亲王不悦的唤声,半晌后,咬牙抽气。
“呵,好啊,原来是你,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圆润小子没想着高幼茵这个贱人竟认出自己,八年前他不过十岁不到,更别提高幼茵了,怎么可能认得出他来。
高堪闻言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多看那小子两眼。
“幼茵,你……你可没认错。”
高幼茵冷嗤道,“他即便是化成灰,本郡主也不可能认错,爹爹,当年高唯口口声声说自己这个独子死于水患,如今八年过去了,他却活着出现在世人眼前。”
幼茵的话,无不让高堪对死去的高唯充满了怨恨,想来高唯夺爵这一步棋早就已经下好了,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保全独子根脉,八年前让独子诈死送离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好啊,好一个高唯。
李怀江与魏宏大致从郡主简短的话语中闻出其意,默默地互视了眼。
这时,十九从樊楼取回了短箭,悄声来到李怀江身旁。
“大人,属下从那人身上搜到此物。”
李怀江撩眼看去,只一眼瞳孔都为之紧缩。
鱼牌!
魏宏好奇间想要伸手拿起那枚鱼牌,李怀江快一步夺过。
若让这缺心眼的得手,指定大摇大摆地嚷嚷,让在场所有人获悉前朝余党之事,且不说他们几家的小子都还在场。
“魏大人,此人需得即刻送往京城。”
魏宏一时间没明白其意,倒是高堪似是了然了什么,问道“李大人,可是那……。”
李怀江微一点头。
魏宏还是不明白,“诶~,我说老李,啥事你得跟我说清楚啊,不然老子用啥名头将这小子押回京。”
李怀江真不想给魏宏翻白眼,“依郡主所说,此人乃逆贼之后,与年初陈、曹两家案件牵扯甚重,你说是不是该押回京城交由大理寺审处?”
魏宏怔了怔,诧然地眨眨眼,对上李怀江饶有意味的眼神,顿时明了。
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瞅了两眼地上的小子,就他?
闵斯看上这小子哪了?看上他膘多肉厚,日后宰了开荤不成?
小子听说要将他押到盛京处置,俨然吓得魂不附体,一股子骚味从其裤裆渗了出来。
怀溪几个哥儿嗅觉灵敏,不禁鄙夷地揉着鼻子扭过头去。
魏宏更加嫌弃地撇了撇嘴,“来人,将此人押上。”
“是!”
两名护城兵疾步上前,接过十六手下摁着的人。
怀溪看了看另几个被押着的人,“大哥,那这些人……”
李怀江只扫了眼,淡声道“杀了。”
即已落到他们手中,自然就成了闵斯余党的弃兵,留在手里反倒还糟蹋了粮食。
十二几人收到命令,几道刀光,皆是一刀毙命。
李怀江的果决,再次刷新高堪对其的认知,甚至佩服起李怀江一个文官,竟有那武将的过人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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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醒来,李婉才知晓昨个夜里护城河之事,倒也不恼李怀江瞒着她的。
听说铭笙与怀溪皆伤到了右手,眼看过了年几个哥儿就得回淄州参加来年的秀才恩科,当即让厨房备上几道老家伙好吃的果子,亲自送到了清风院。
晌午后,严氏备上厚礼亲自上门致谢,听说了昨夜里的凶险,韩亲王夫妻二人对李家更是怀满感激,若不是李、魏两家少爷公子们相护,幼茵只怕难逃昨夜刺杀。
至于幼茵郡主,听说明昭昨夜落水染上重风寒,便呆在王府闺房中抄写经文替明昭祈福。
自上回她抄写佛经送往武夷山乐禅寺,没两日福州城百姓果真脱离了饥荒窘境,她便坚信诚心抄写佛经保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