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摇头,拿过碗给李怀江舀了小半碗的鱼头汤,“我有啥可累的,就是想着宅院里的阴私,心里膈应。”
李怀江接过汤碗,“看夫人的样子,是担心日后咱李家内庭也会生起这腌臜阴私。”
李婉瞟了他一眼,“夫君是认为我有那容人的气量?”
李怀江抿唇一笑,“如此,倒不如早早分家单过,咱俩还乐得清闲不是。”
“嘴上说得轻松,我看,你倒不如往家规添上一笔,若有内庭之争,休了便了,哥儿如此,除族罢了。”
“夫人的提议甚好,改明儿为夫便往家规添置。”
李婉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夹了几根绿油油的青菜到他碗里。
如今时节,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得亏庄子暖棚种出来的,今年庄子上尝试了李婉描述的法子,弄了暖棚种蔬菜,初次种出来的数量不多,倒是足够供及自己家吃。
“昨儿个听你说起,魏大人已从南疆返京述职,眼瞧着年关将至,恐惧是多有阻碍。”
近些年,大盛抢修各州官道,仍是有些地方未能落实,加之越往北方积雪难行。
李怀江点了点头。
“前两日我过魏府,瞧着老夫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上回卫氏带着两个儿媳将老夫人气到病倒,次日就颠颠的收拾包袱走人,完全不顾及老婆母仍卧病在床。
如此作为,不禁让李婉瞧不上魏宏的老子娘,倒是累着殷氏成日伺候在旁,从不敢假手于人,担心向来疼惜他们夫妻的老祖母挺不过去。
“我想,此次魏宏回京述职,魏家该有动荡。”
“可是分家?”李婉猜,唯一的动荡便在此。
“能分自然是好,倒要看皇上可能给够魏宏的底气,若是能成,魏阁老估计也会被接到福州城养老。”
李怀江说着,无奈一笑,“他上头的两个儿子,今年如愿考入了翰林院,作为曾祖的魏阁老心愿已了,没什么放不开手的,再有听说那两个儿子的姻亲不尽如人意,为此事,魏阁老没少对金陵的那位生出怨念。”
李婉闻言,想了想,“魏老夫人的事,你可是书信给了魏大人?”
李怀江抿唇一笑,最懂他的非媳妇莫属。
“如此热闹的消息,可不该分享?”
藏着掖着反倒对魏宏来说不是好事,如此缺心眼的大老爷们,保不齐被金陵那位哄上两句,回头寒了真正疼他二老。
此番人情,不用谢,李怀江没打算让魏宏还。
李婉调侃道,“你人还怪好的咧。”
别人的家事,也好得插手的,也就是魏宏信任他,没得惹来一身骚。
李怀江嗤笑一声,往媳妇碗里夹了块牛肉,“诶,圣母人设不能掉。”
这番话,成功逗乐李婉。
伺候在旁的两个夏,眼瞧着老爷夫人间的言谈,从开始的压抑,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畅言,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卡回了胸口。
以往孙妈妈在,她俩只需伺候在房外听从差遣,便是担心轮到她们俩近身伺候的这几日,触了老爷、夫人的霉头。
聊起南疆的事,李婉不禁想起远在西疆的臭小子,西疆战况鲜少让他们夫妻俩知道,皇上倒是在密信中夸赞了铭意小子,想来该是顺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