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被李怀江及时制止,吏部尚书确有收受下属孝敬的好处,这种事情,六部尚书没有一人是干净的。
到底此案查实之后,吏部尚书并不知交州有这么个曹家的存在,便可知此人与犯官之案无关。
短短几年间,吏部尚书之职更替过于频繁,此时不宜再动吏部尚书之位,再有当朝官员,暂无合适担任此位大臣。
况且如今李怀江以太师身份,攥了这么个把柄在手,吏部尚书日后在朝中面对他和圣上,还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确实,吏部尚书得知自个被心腹下属坑害了一把,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想他从前以六部之首自诩,更是看不惯太师当朝一人独大,多次想法子使绊子。
如今好了,大大滴把柄落在太师之手,好比他脑袋上这颗腔子何时掉落,全凭李太师说了算。
这让吏部尚书怄得恨不能拔刀到内狱,将右侍郎砍杀了解恨。
恭和二年,四月杏花季,又是新一届的杏榜揭晓。
皇宫,御书房。
新帝满意的看着杏榜名录,惨白的面色映出淡淡的青灰,新帝自知他的帝皇之路即将行到尽头,可他不得不再挺一挺。
至少,至少挺到皇榜落幕,为幼子择选一批入仕官员。
伺候在旁的江德,几次悄悄背身抹泪,他自觉愧对先皇的遣嘱,未能照料好皇上的身子。
皇上不过登基不到两年,身子竟都……。
在江德再次侧过身来之时,眼角余光注意到殿前落影,忙揩去眼角湿意,捏嗓禀道。
“皇上,太师来了。”
新帝闻言放下手中名录,高兴的冲来人扬起一笑。
“太师来了。”
李怀江每每目睹新帝一日不如一日的精神,内心惆怅黯然失色。
“微臣,参见皇上。”
“太师不必多礼。”
“臣,谢皇上隆恩。”
新帝笑着冲李怀江招招手,显然,新帝无多大力气站起来,每日早朝都耗尽他当日的精力。
李怀江隐忍着心头难奈,恭敬的近步上前,在新帝的示意下,接过案上的册子名录。
“朕方才看了这些名录,今年入榜的贡生比历往要多,朕以为,本届皇榜可以放宽二十个三甲名额,太师觉得可好。”
李怀江自然明白新帝的意思,接连有地方犯官落网、朝臣动荡,整个朝廷的储备官员少之又少,放宽名额只要入榜的成绩不错,大抵是好的。
同进士放在翰林院染上几年墨汁,同时也是在位帝皇培养心腹人才的地方。
“皇上圣明。”
新帝见太师赞许他的想法,脸上的笑意难得有些小得意,这两年他跟太师姑父学到了更多,也深刻理解了这天下之主不好当。
但只要坐上了这龙位,便不愿下去的。
“既如此,朕与太师便等着今年入朝的进士们,好生欣赏后起之秀的绰越风采。”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