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房子被熏的黑乎乎的,那就只好事后再粉刷了。
原来的庄子早已被彻底拆除,篱笆界限更是没有了。
整座军营占地极广,连同校场甚至几乎将耕地都占完了。
不过这边的耕地本来也不堪劳作,占了就占了,不心疼。
甚至庄子周围的荒地,左梦庚请示了瞿式耜之后,也都给圈占了进来。
无主的就是我的。
后营是一个综合性的军队,作训需要的场地本来就很大。
按照左梦庚的规划,全营分成若干部分。
中心为营部,正面外围为四个步兵大队。
步兵大队的宿舍为一长排的砖瓦房,正好一个大队一排。中间加上洗漱室、活动室、茅厕等,形成一个独立的区域。
炮兵大队最为精贵,安排在了营部的后方。一排士兵宿舍,一排库房。
当然了,弹药库远远的,四处什么都不挨着。
左梦庚可不想睡着睡着,坐了土飞机。
骑兵大队的用地最大,除了官兵宿舍,马棚就绵延甚广。加上储备草料的仓库和训练的跑马场,几乎用了全营的一半面积。
总后大队则在军营和新庄子中间。
左梦庚的设想,是准备让总后大队变成技术兵种。
安排在这里,等兵器所运营之后,能够让总后大队第一时间上手,渐渐培育属于自己的技术人员。
新庄子被左梦庚命名为左庄,也就是他的私产。
如今那里不但有老庄子的庄户,即将入营的官兵们家属也都被迁来。男女老少浩浩荡荡,起码上万。
这么多人单靠种地肯定是养不活的,左庄也没有那么多的土地。
连同那两千多壮劳力一起,左梦庚的设想是,后续慢慢安排到各个工坊当中去。
军营在建设,左庄也在建设。
要为后来者建出足够居住的房屋。
左梦庚同样没有吝啬,这里的新房子也是用砖瓦盖的。
当然了,要求肯定没法和军营相比。每家每户紧凑挨着,尽量减小用地。
洗漱还能去打了水在自家弄,但如厕就必须跑到远处的公共厕所。
对于卫生问题,左梦庚的要求极为严厉。几日功夫,光是随地大小便者,就都被他抽了鞭子。
严厉的惩罚下,不管是原来的庄户,还是外来的流民,全都老实遵守了。
“大家伙不要觉着这些人来了,就是抢咱们的饭碗。人,就是最大的财富。没有这些人,咱们这儿现在能这么红火吗?再说了,咱们就这么点地,也不可能靠地吃饭。所以啊,你们必须要敞开胸怀,接纳这些外来的新人。只有大家和睦相处了,这里的日子才会更加红火,是不是?”
不管何时,本地人和外来人之间的矛盾,肯定存在。
庄子上也是。
原来的庄户们看着一下子来了上万人,生怕这些人抢了他们的新田,所以明里暗里地非常敌视和抵触这些外来人。
了解到情况,左梦庚特意将庄户们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通气会。
听到外来户不会抢地种,庄户们终于放下戒心来。
“少爷,这些外来的不种地,靠啥活着呀?总不能你一直养着啊。”
说话的人叫王寡妇,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男人前年冬天出去到码头抗麻袋,脚下一滑摔死了。只剩下她带着一个婆婆,两人凑合着过日子。
对于那些外来人,最警惕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家。
毕竟家里没有男人,要是让人欺负了,都没处说理去。
左梦庚笑了。
“种地能赚多少钱?光指望种地,可不成。今后啊,咱们这里要弄很多作坊。不种地的人都可以去工坊上工,赚工钱养活一家人。”
一群农民面面相觑,有点理解不了。
左梦庚干脆拿王寡妇做例子。
“王嫂,你家里就两口人,还都是女人。让你们种地的话,能种多少?”
王寡妇寻思了一番,尽量往多了说。
“怎么着,也能种五亩地啊。”
左梦庚可不信。
“咋种地?就把种子往地里一洒,然后看天吃饭?让你们给地翻垅,你们肯定干不了吧?”
王寡妇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
耕地翻垅,一般都是用牛最好。
可哪有耕牛?
农民们只好肩抗手拉,靠人力来做。
这活儿只有男人能干,女人没那力气。
一想到家里没有男人,连种地都做不到,王寡妇真是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