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直接导致宣府、蓟州、遵化、永平等地军队哗变,让整个北部防区名存实亡。
这种情况下,朝廷在各种礼仪活动上,自然是能省就省,能不办就不办。
于是光禄寺这种地方,就成了冷灶,除了徒耗光阴,看不到任何前途。
左梦庚琢磨了一番,提议道:“宝行兄就没有想过外放吗?”
光禄寺署丞是从七品,如果外放的话,去个偏远之地,做县令是毫无问题的。
而到了地方上,那就是土皇帝,比在京师里名不见经传好多了。
公端看过来,问道:“你希望我离开京师吗?”
左梦庚随口道:“等几年吧。”
公端点点头,招呼道:“吃菜,吃饭。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烹饪的,我的手艺,不比御膳房的厨子差。”
左梦庚尝了尝饭菜,果然不凡,但也有不足之处。
“宝行兄这手艺,即使不做官,开个酒楼,也足以发家致富。就是这米差了些。我听闻长隆米店的米乃京师一绝,宝行兄不妨买来尝尝。”
“是吗?”
公端从善如流。
“中恒贤弟这般说,那定是没错了。回过头来,我就让长隆米店专程送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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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梦庚等待的时间并不久,第二天教会方面就传来了好消息。
“左,你真的能够协助我们在临清传教吗?”
教会已经搞清楚了临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百万人口的大城,毗邻运河,交通发达,一旦能够在这里传教,发展信徒的速度绝对惊人。
面对着传教士们咄咄逼人的目光,左梦庚的说辞早就准备好了。
“事关重大,我觉着一开始不宜过于声张。可由邓先生单独前往,待当地没有阻挠和变故后,教会再派遣人员过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他的话,没有令教会产生任何怀疑。
教会非常希望在中国传教,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们,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话,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即使左梦庚在临清很有能量,可如果事情闹大的话,他也控制不住。
至于左梦庚为何指定必须要邓玉函去负责开拓教区,其他人不是不明白。可虽然有所担忧,但和开拓教区相比起来,这种担忧也就不值一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十分感谢你的帮助。”
龙华民作为会长,当机立断,直接拍板。
他又看向邓玉函,意图都不带遮掩的。
“约翰,你的病情很重,恐怕无法再帮助保罗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才,不会弃保罗于不顾的。”
邓玉函强忍着激动,很是恭敬地道:“多谢会长的体谅。”
龙华民死死盯着邓玉函,突然改用拉丁语说道:“约翰,千万不要忘了,你是上帝的子民。如果你陷入迷途的话,主是不会宽恕你的。”
关键时刻,邓玉函十分清醒。
“我已经将我的生命、荣誉、思想都献给了主,能够传播主的福音,是我毕生的使命。”
至于龙华民信了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两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半晌,自以为保密。殊不知,左梦庚懂拉丁语,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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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该回去的日子。
左梦庚站在门外,徐若琳站在门里。
“我要回去了。”
“嗯。”
“我知你在这里不快乐,如果你愿意的话,求求玄扈公,可以去临清的。那边的天地很大,足够你快乐的飞翔。”
徐若琳没回答,但攥紧的手,稍稍表露了心迹。
唯独艰难的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贸然跑去男方家中,世人该如何看她?
看的出来,尽管是信徒,但她的骨子里,到底还是华夏的魂。
不得不走了,左梦庚很是不舍。窥窥左右,似乎没人。终于按捺不住,猛地跨上一步,偏头一吻,烙在了女孩的嫩颊之上。
女孩一颤,不敢稍动,只听到脚步声远去了。
那一抹雄壮的身影将将转过墙角时,她才猛地抬首,眼眶里满是晶莹。
邓玉函加入了归程的队伍,端坐在马车中,看着京师的市貌渐渐落于眼后,他却没有任何不舍。
终于脱离了桎梏,前方的世界豁然开朗,这让他很是迫不及待,想要飞去那个叫做临清的地方。
路边的店铺门口,一个乞丐小心翼翼地凑上去。
“掌柜的,你们这儿用人吗?俺不要太多工钱,给口吃的就成。”
掌柜的审视着他,问道:“你能扛袋子吗?”
“能能能……”
生怕掌柜的不信,此人赶紧跑过去,抓起一个袋子就扛在了肩上。尽管有些蹒跚,但总算搬进了店内。
掌柜的看在眼里,便道:“那成,从今往后,你就是这里的伙计。可不许偷懒,不然马上滚蛋。”
对话声吸引了邓玉函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去,只从窗缝里看到一个随风晃动的牌幡。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个“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