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杨会大为惊讶。
而紧跟着傅干的话语再次从一旁响起。
“叔父,你说大汉明明已经这般的模样,为何还有那么多的人要为这个朝廷拼死守节?”
杨会看着这个算是自己子侄的孩子,突然间有些看不懂他了,这种慌乱的情况之中,这个年仅是十八的小子,竟然有如此淡定。
哪怕他明知道他已经有了赴死之志,仍然让杨会感觉到了惊讶。
看着杨会一言不发的样子,傅干却也没有继续等待,反倒是抽出来了自己腰间长剑,那是他父亲在临行之前送给他的。
是当初属于他父亲的贴身佩剑。
“某家在这雍凉之地看到了无数汉军士卒抗击异族,百死无悔,虽十死无生之局面,仍未有一人擅退一步。”
“某家在这雍凉之地看到了亲自入田耕种的官吏,明知粮秣之收成不够缴纳朝廷之赋税,仍然苦苦耕耘不缀,他说每一石粮秣都有可能救活一个百姓。”
“某家在这雍凉之地看到了无数羌胡匈奴朝着自己敬重的汉人官吏真心跪拜,求他莫要为了冲动而慷慨赴死。”
“某家见到了无数百姓哪怕只有一口吃得都坚信朝廷不会放弃他们,他们仍然会朝着那赴边的将士衷心祝福,希望他们能够活着回来。“
“某家见到了无数远赴边疆的士卒客死他乡,尸骨无存,可是当异族再次来临的时候,仍然有更多的士卒奔赴前线,无怨无悔。”
“数百年的时间,大汉从来未曾服输,不管经历了多少困苦,只要大汉仍然还在,这大汉的气节就会还在。”
“父亲守护的就是这大汉的气节,而这一次,是某家这个做儿子的,要守护自己的父亲了。”
傅干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朝着众人大声的嘶吼一声。
“死战,不退!”
随着这一声大吼,所有士卒将自己手中的兵刃抬起,将弓弩微抬,脸色肃穆,看着已经彻底包围过来的敌军,没有丝毫的恐惧。
“射!”此时军阵之中再次传来了一声大吼,一阵阵的箭雨就这么落入了西凉大军和韩遂大军的士卒身上。
让一名名士卒衰落下马,让一名名士卒摔倒在地,最后被践踏成泥。
嘶吼声此时也从四面八方爆发出来,这是属于敌人的怒吼,这是对他们死亡的宣判。
三次箭雨,杀敌并不算多,真正的杀戮还是双方的白刃战。
骑兵最先到达,一阵阵的冲锋将他们外围的士卒不断的冲杀,撞到,但是更多的士卒会在前方同袍倒下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冲杀上来。
樊稠麾下的那些羌胡与匈奴仆从兵此时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他们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边疆之战中。
“某要畏惧,他们乃是虚张声势,杀过去,许尔屠城!”
樊稠此时看到了战事陷入了僵持之中,也看到了此时麾下士卒的畏惧,不由的再次嘶吼出了最让他们兴奋的话语。
而此时另一个方向的韩遂也将麾下的众将全部都放了出去。
“梁兴杨秋,从左侧进攻,候选张横从右面切过去,阎行大军铺上,半个时辰必须让他们全军覆没,快!”
韩遂的怒吼也点燃了麾下众将的士气,众将一声应诺之后也都带着最为精锐的兵马送两侧冲杀而去。
猛将阎行手持长矛大声嘶吼带着麾下数百亲卫直扑傅干中军,就要上演一出站将夺旗。
看着压力顿时大增的局势,杨会已经做好了要拼死将傅干保护出去的想法。
但是傅干却是抢先一步摁住了杨会的手臂。
“叔父之前偷着传信后方的子泰先生,其实某家早就知晓,只是叔父不知道的是,那封信帛在半路上就让某家掉包了。”
杨会此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这个家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在叔父不知道的时候,子泰先生也让人传来了一封密信,叔父可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会看着傅干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帛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将那信帛打开之后,双眼猛地瞪大,再抬头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后脖子猛地一痛,然后就摔倒自阿勒地上。
“若是事有不逮,定要将杨主簿送回父亲身边,这关乎到我凉州安危。”
一声令下,杨会就被带到了后面,而那信帛也掉落在了地上。
“玄德公亦有为大汉赴死之气节,不知公子可愿用一命换凉州之安危。”